233,“他信了你才有鬼。”
方灼哼哼两声,继续说,“前几年我并不是故意冷淡你,就是突然多了个儿子,不太适应,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一转眼你都十八了。”
他说着还真的伤感起来,想扒拉点邢森的童年趣事,奈何记忆里没有。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像朋友或是兄弟一样相处,你觉得呢?”方灼提议道。
邢森眯了下眼睛,“嗯。”
这个时候,菜上来了,邢森拿起刚刚被方灼烫过的碗筷,指尖扣着碗底,还是热的。
麻辣烫的味道不错,方灼起初还端着父亲脸,后来就甩开膀子开干了。
相比之下,邢森的行为举止要斯文很多,慢条斯理,像个恪守礼教的少爷。
方灼眼神变了下,问系统,“能提供邢森的资料吗?”
233说,“不可以。”
方灼义正言辞,“核心价值观里,有一个项是勤俭,你明明知道的东西,还非要我花钱找私家侦探,三哥,这很不和谐。”
系统默了,大概是在检讨,很快它改口说,“可以。”
方灼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光屏,密密麻麻全是字,邢森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在上面,绝对比私家侦探能查到的还详细。
他扫了几行,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打架、斗殴、脾气暴?
方灼觑了一眼对面的人,啧,真看不出来,又冷又斯文,根本不像问题少年。
他接着往下看。
邢森的父母都是出自书香世家,共同任职于某生物公司,家境优渥,家庭和睦,直到十岁那年,他亲眼目睹了有人闯入家中,将父母残忍杀害的惨烈画面。
父母下葬后,邢森就成了皮球,被各个亲戚踢来踢去,尝尽了人情冷暖。
这种日子持续了三四年,陆妈妈出现了。
邢森在家的样子,和在学校截然不同,他的成绩的确很好,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宝宝。
他很会拿捏分寸,每次打架斗殴,都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踩在“请家长”的红线之前。
方灼看完以后惊叹,“厉害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斯文与野性的完美结合。”
233,“别皮了,想想怎么攻略吧。”
方灼的手指无意识在桌上点,“叛逆是因为不被理解,邢森心里一定是装着事。”
他对面,邢森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看向方灼的手指,不停的敲击,是在思索的表现或是紧张的表现。
他的眼神暗了暗,放下碗筷,拎起书包挂到肩上,“我吃好了,先去学校了。”
方灼回神,“我送你。”
邢森头也不回的说,“不用。”
小崽子腿长,步子大,方灼愣是没追上。
他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测,邢森讨厌他,甚至有点戒备。
为什么?
陆浔貌似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几句,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一定是原主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触了邢森的雷点。
如果真是这样,这信任值就太难拿了。
——
邢森的生日宴请了不少人,不到六点,后花园的草坪上,已经来了不少参加宴会的人。
其中有陆家生意上的朋友,也有邢森的同学。
原主那位在心里藏了十几年的白月光家,和陆家是世交,自然而然跟着父母一起过来了。
他见到方灼,微微一笑,“陆浔,好久不见。”
方灼一看到这白月光,就恨不得冲上去打两拳。
白月光叫宋光跃,原主为了他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三十年,至今别说开荤吃肉,连别人的手都没拉过。
他飙车喝酒玩儿极限运动,却从不乱搞x关系,为的就是能给白月光一个好印象。
然而,宋光跃这人不是个好东西,虽然总是温柔和煦,但在感情上总是模棱两可。
明知道原主喜欢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吊着不给准话。
原主要是因为他的暧昧不明的态度,闹脾气十天半个月不理他,宋光跃就会主动联系,随便一句“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原主就什么火气都没了,又傻不拉几的凑上去。
如今芯子换了成了方灼,他是不可能再凑上去的。
而且大概是没了心上人超厚滤镜的缘故,方灼并不觉得宋光跃的笑容如同春风。相反,他清楚的看见,对方再看向他时,眼里没有一点笑意。
这和原主珍藏在心里的的白月光,有些差异。
方灼收起思绪,一抬眼就看见迎面走来的男人,他脑袋一扭假装没看见,拿着酒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宋光跃眉头皱起来,捏这杯子的手紧了紧,不知道这人又闹什么别扭。
他的视线在大厅内扫了一圈,朝着陆炎走去。
说是生日宴,其实是个社交场,宋家最近有和陆家合作的意思,正好借着今天的机会,再多拉拉关系。
陆炎对弟弟没有好感,对弟弟的这位发小却很欣赏,两人寒暄了几句,就谈到了生意上。
方灼绕了一圈回来,就看见两人相谈甚欢,尤其是宋光跃,脸上的都笑出了褶子。
正想绕道柱子后偷听一下,经过阳台的时候,不巧撞见邢森被人表白。
女生脸红扑扑的,随着邢森冷硬的拒绝,小脸很快煞白,眼泪漱漱的往下掉。
“没,没关系。”未免男神难堪,她还笑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难堪的气氛,捂着嘴嘤嘤嘤的跑了。
哎,傻姑娘,你男神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性别不对。
方灼摇头叹气,正想走人,被邢森给叫住了。
邢森没法喊他爸爸,也不知道怎么的,陆浔两字脱口而出。
方灼也不在意,拿着杯子转过身,看向邢森,“嗯?”
男人“嗯”的时候,嘴唇斜勾着,有些痞气。
邢森捏了下手指,“刚刚的事,别跟奶奶说。”
“怕我打小报告?”方灼笑了,他走上前去攀住少年的肩,“怕什么,高中生谈恋爱不是很正常?但要注意分寸,懂?”
邢森把肩上的手推开,“不懂。”
阴沉沉的脸,没有丝毫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甚至带着敌意。
在邢森的眼中,恐怕只有陆妈妈是亲人,因为陆妈妈给了他在父母死后最多温暖,至于原主和他哥,两个人恐怕都是停留在“认识”的范畴。
方灼没被对方的冷淡击退,反而来了点兴趣,抿了口红酒问他,“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邢森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并未开口。
方灼想了下,问他,“因为我是个草包?”
懦弱无能的人的确不讨人喜欢,方灼长叹一声,一副全世界都不懂我的怅然若失。
“不争不抢是我的人生态度,当然,我也有愿意争抢的东西。”方灼这会儿演技大突破,认真的表情让邢森怔了下。
他问,“例如?”
方灼抿了抿嘴上酸涩的红酒,意味声长道,“你猜,猜中了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