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什么情况?”方灼把兜里事先准备好的烟掏出来,递过去。
男人见他还挺上道,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全倒了出来。
“遇害那家姓邢,我记得很清楚,八年前中秋那天,大概晚上十点多,小区里来了警察,当时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据邢家隔壁的邻居说,那家人不知道得罪了谁,两口子都被砍死了。”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描述非常富有层次感,方灼下意识想到了满是鲜血的客厅,和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咽了咽口水,将脑子里的画面驱散,问道,“那家人的儿子呢?”
“儿子?我跟你说,给凶手开门的人,就是那家人的儿子。”
方灼下意识说,“那孩子不可能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男人继续说,“据说其中一个凶手是这家的熟人。”
方灼有点心疼邢森,“小孩儿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好像是夫妻俩拼死把他锁进在房间,加上邻居报警及时,警察赶到了现场,凶手害怕逃跑了,否则恐怕连那孩子一起没了。”
方灼眉头越皱越紧,“小孩儿是目击证人?”
男人说,“可不是?开始还有警察专门保护他,后来几个凶手下落不明,才渐渐把人撤走。”
“而且开始的时候,那孩子怎么也不离开那套房子,一个人在里面住了整整三个月,多亏了我们这些左邻右舍送吃的,后来被亲戚接走了。”
邢森不肯走,是因为怀念和内疚吧。
其实这事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对方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shā • rén。
当时一家三口都在家,外面的又是熟人,即便是他不去开门,邢家父母也会去开门。
男人见他出神,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哎,别发呆啊,你要是真要买这房子,我能帮你找到房主的联系方式,不过你得给我抽成。”
“房主是?”
“就那小孩儿。”
“……”我脑子进水才会往枪口上撞,方灼急忙摆手,“我再考虑考虑。”
男人说行吧,留了个号码,“如果要,你可以联系我。”
方灼装模作样的把纸条塞进钱包,临走前,绕到邢森家去看了看。
大门紧闭,上面的“福”字已经褪色,却被人用透明胶贴了又贴。
邢森的这段过去,比他想象的更加惨绝,没有什么比看见亲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加残忍的。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心里一定很苦。
啊,好想抱抱他啊。
233,“你可以多给他一点关心。”
方灼心想,一点关心哪里够,邢森是把自己用绳子捆了起来,关在了过去,他需要的是从过去解脱。
恐怕只有真的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消除少年心里的愧疚和执念。
当天回到家,方灼和之前一样,端了杯热牛奶去邢森房间。
邢森垂着眼安静地看书。
方灼轻手轻脚的走近,把牛奶放到桌上,神情复杂的看着儿砸的背影。
难怪会叛逆,心里憋着这么多事,没报社就不错了。
想上去抱一抱,又怕打扰了他。
男人的目光太过直接,邢森想忽略都难,他冷冷的抬起头,“你有话要说?”
方灼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