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震惊了,用力在腿上掐了一把,飞快跑去厨房拿了瓶冰镇矿泉水,仰头灌了将近一半,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霍延要找一把钥匙,而他恰好是一个钥匙精,霍延是龙,而他的背上恰好也有一条龙,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
方灼把系统喊出来,“霍延找的钥匙是我吗?”
233见他终于触碰到了关键线索,迫不及待的肚子里的秘密倒了了出来,“是的,你是打开龙族龙冢的钥匙。”
方灼哇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耐思!
“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方灼纳闷。
233说,“这是剧情的一环,我不能透露,不过你可以去问你爸爸。”
方灼没有半刻耽误,缩到另一个房间的,给林江河拨了过去。
最近台风天,林江河没出海,赋闲在家,每当看见窗外飘摇的风雨,就会想远在金银岛的儿子。
“儿子啊,在金银岛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期间父子俩也曾通话,互报平安,可林江河还是想儿子想得紧
听见听筒里满满都是雀跃和思念的声音,方灼有点不知所措,不自觉地用脚尖踢着茶几腿。
“我也不清楚,来接我们的船还没到呢。”
记忆中,林江河对原主很好,突然让他问对方自己的身世,总觉得有点伤人。
见儿子迟迟不说话,林江河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方灼继续踢茶几腿,心里烦躁,迂回开口,“爸,您实话告诉我,我妈是不是没死,她还活着。”
这问题原主小时候问过很多遍,林江河的答案只有一个,死了。后来原主就把问题藏在心里,不问,但始终怀疑。
如今多年前的旧话重提,林江河怀疑儿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当年捡孩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大家虽然口头答应不透露,谁知道私下里会不会当成谈资说出来?
林江河重重叹口气,不管有没有流言蜚语,有些话迟早还是要说的,“有件事情你满十八岁那天,爸爸就想告诉你的。”
“你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你是爸爸捡来的。”林江河的语速很快,他担心稍微说慢一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停退潮我去沙滩上捡螃蟹,结果却在咱们家南边的岩石缝里捡到了你。你当时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尤其是脑袋,磕了老大一洞,流了好多血,后来我就把你送去了医院。据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你的命就没了。当时你应该有四五岁。”
方灼,“那我的……”
林江河打断他,“别打岔,听我说完,你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当时的渔村还很落户,法律观念淡薄,林江河养了几天小孩儿,实在喜欢,就自私的把孩子留下来,又想办法找人落户登记。
从此三十还没娶媳妇的林江河,却多了个叫林海洋的儿子。
这些年林江河过得并不安稳,尤其是年纪大了,更加需要孩子陪伴,他总是担心有一天林海洋会离开,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林江河说完以后,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想要找你亲生爸妈,爸……我可以帮你,我还攒了一些钱,打算将来给你娶媳妇的。”
方灼听着林江河硬挤出来的笑声,胸口憋闷,“我没有亲生父母,你就是我亲爹。”
两人把话说开了,相处反倒更轻松了,又多说了几句,方灼才挂掉电话。
他握着手机,静默地坐在床边。
失忆**好,他是怎么到的海边,怎么才能变回钥匙打开龙冢,还有他背后的越来越金光闪闪的大金龙,又有什么作用……他全都不记得了。
谜团还有很多,但既然已经找到线头,彻底拆开只是时间问题。
方灼没办法口头说明自己的妖精身份,那其他的呢,譬如我的是你的钥匙?
他张嘴试了好几次,但凡是和身份有关的信息,全都无法出口。
说不行,那我写或者画总行了吧,结果两样都不行,这是世界规则的限制。
听见手机响,他把笔一丢,伸手取了过来。
霍延扫了他一眼,方灼立刻把手机递过去。
霍延说,“我不看。”
“哦。”方灼二话不说,拿着手机走到一旁,余光瞥到男人追来的眼神,偷笑了一下。
屏幕上,是冬冬发来的消息。
【救命。】
紧接着就是一段语音,混着奔跑的嘈杂声,“救命,有人在追我。”
方灼霍然起身,喊道,“冬冬好像出事了!”
t的存在就像个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冬冬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保镖一边往外走,一边照着拨过去,是一串令人心焦的忙音。
霍延人手不够,跟其他老板借了几个人,在酒店上下四处所搜。
最终是在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里找到了人。
地下室因为暴雨,积了很多水,冬冬半截身体陷在角落的污水中,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不停的发抖,下颚处有一条新鲜的血痕,正在冒血珠子。
奄奄一息的青年被带离停车场,送回房间,结果一进门,冬冬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干嚎,说什么都不肯住,还说里面有鬼,那只鬼要杀他。
几个保镖有些为难,看向霍延。
霍延的钱是绝不可能花在外人身上的,漠然道,“让他自己另开一间。”
冬冬现在吓得神不附体,没那个意识,最终还是他的同事,去他房间找到钱包,帮忙重新开房。
方灼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霍延身边,视线一直落在冬冬下颚的伤口上。
扒皮魔就是从下颚下手,顺着将脸皮扒下来的吗?
他打了个寒颤,默默朝霍延靠拢。
虽然开了房间,但是冬冬还是不敢一个人住,总是担心那个人又回来杀他。
曾经称兄道姐的兄弟闺蜜们,谁多不愿意陪他,生害怕受到牵连。
最终,他将希望放到了方灼身上。
开玩笑,方灼是有家室的人,就算是他愿意,霍延也不愿意。
所以晚上的时候,就收到了很多条来自冬冬的信息。
对方大概是真的吓狠了,颠三倒四的述说当时的险情,字里行间都透着,我好害怕。
方灼对扒皮魔挺好奇,想多了解一些,时不时会回复一句。
同时,为了让霍延明白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金钥匙,他一早就脱了上衣,光着背趴在床上,露出后背的栩栩如生的大金龙。
金龙依旧是那副昂首呼啸的姿势,只是气势更强了。
尤其是那双红如滴血的眼睛,有好几次,就连霍延都感觉,那双眼睛逼真有神,像是活的。
他从后面覆上去,将人压在身下,感受着对方微凉的温度。
其实少年的身体受到龙精的滋润,畏寒已经开始好转,大概是这些转变太过微小,就连方灼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穿着贴暖宝宝的衣服。
巨龙大佬就在背后,方灼机警,把手机抛远,打算秒睡以保住自己那朵娇嫩的小花花,男人却伸手,拿起手机塞回他手里。
不容置喙的命令,“继续。”
因为没电,房间里到处都是蜡烛。
方灼就这样当着自家男人的面,在浪漫的烛光中,跟另一个男人继续聊天。
方灼:【那你看清他的长相么了?】
冬冬:【停车场的光线昏暗,我没看清……林海洋,我真的好害怕,我刚刚又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你说会不会是他又回来了。】
方灼:【不会。】
今天下午扒皮魔才shā • rén未遂,酒店里现在到处都找他的人,傻子才会在这个节骨眼再次作案。
冬冬却不这么认为,【就一晚行不行,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下一秒,方灼被男人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蹙着眉动了一下肩,随后耳朵就被咬了一口。
霍延的舌头舔着他的耳廓,“他在勾-引你。”
方灼又想装死了,被霍延一眼拆穿,他说,“继续回。”
大佬这是给他出了一道送命题,若是答案不够果断,不够无情,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于是,方灼选了个最稳妥的答案,直接把人拉黑了。
那头,又是苦肉计又是装可怜,终于成功搭上线的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