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突然把人全换了,一听就知道背后有故事。
方灼撑着下巴,饶有兴趣,“什么时候来的?”
小丫鬟说,“十天前。”
方灼略一思索,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而问系统,“十天前王府发生什么大事了?”
233说,“王府没有大事,有大事的是冯家。”
冯家?方灼默默百着手指头算了算,灵光一闪,“皇上赐婚的前一天,王爷被横着抬回来的第二天。”
233欣慰,“还不算太蠢。”
王爷都快死了,突然换什么丫鬟,还一换换一批,这不是瞎折腾吗。
方灼眼睛放光,整件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以前的老人呢?”方灼问道。
其中一位丫鬟回道,“都在新建的别院。”
哦,原来是调走了,这么看似乎又变得合理了。方灼打了个手势,让两个丫鬟退下。
丫鬟一走,四喜就忍不住说道,“那别院我听说过。”
“你听说过?”
“嗯,去厨房打水的时候,听厨娘说过,在京郊,修的很大,住的是士兵。”
“士兵?”方灼有些惊讶,这王爷竟然敢私自在京郊屯兵,也太狂了吧。
四喜说,“都是些伤残的士兵。”
方灼这颗心被四喜勾得上蹿下跳,险些心脏病发。
“下次有话一次说完。”他道。
四喜忙不迭点头,公子说什么是什么。
方灼一边吃饭,一边思忖,真没想到这安王还是个大好人,他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
况而且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真想搞事情,也搞不起来了。
四喜看他摇头,以为是菜难吃,有些犯愁,“少爷,要不我出去给你买只烤鸭,偷偷带回来?”
“带个屁。”方灼顺势轻轻拍了下四喜的脑袋。
四喜震惊,“少爷,您怎么能说粗话。”
方灼夹起一块子金针菇,塞进嘴里,“以前活得太压抑,从现在开始,我要做真正的自己。”
演技在安大哥身上飙一飙就行了,成天飙还不得累死。
四喜非常赞成,“少爷,我也觉得你以前活的太憋屈。”
说好听是憋屈,说不好听是窝囊,被冯海随意捏扁搓圆,撑死了也就敢跟丽娘发发脾气。
四喜是真心觉得,他家少爷现在这样挺好。
换个角度,这人还算嫁对了。
“发什么呆呢,吃饭。”方灼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
一低头就看见菜盘子里清汤寡水的小白菜,忍不住教育道,“至于烤鸭就别想了想,死者为大,咱们再忍两天。”
四喜乖乖捧起碗,“是,少爷。”
两人吃过饭,方灼睡了会儿,时间一到就被四喜叫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灵堂。
接下来两天,方灼都是白天去灵堂守着,晚上回房间睡觉,鸡崽就一直被寄放在马厩里。
没了大宝贝往身上扑腾,他反而有些不习惯,借着吃饭的功夫,让系统开了直播。
这一开,嘴里的饭直接噗了出来。
太他么扯了,大公鸡要上天了,直接骑在了宝马头上。
大宝马淡定脸,慢条斯理的嚼草吃,一鸡一马还挺和谐。奇怪的是,马夫不在马厩里。
方灼问,“我安大哥去哪儿了?”
233说,“无可奉告。”
第二天凌晨,五更刚打过,王府里里外外全都起来了。
今天的哭声比之前三天都要哀恸悲切,每一声,都像是锯子在方灼的神经上拉锯,吵得他头疼。
这一哭,不知道王府的中公又要支付多少银子出去。
抬棺人把那黑色的硕大棺材抬起来,喊着号子,吭哧吭哧的走过长街,来到城外,一路朝山上走。
方灼披麻戴孝,端着牌位走在最前方,心里有些疑惑,这荒山野岭,看着风水也不怎么好,到底是谁指的地方。
233说,“皇帝亲自选的。”
方灼差点笑出来,“这哥当得……真他么渣。”
就这破地方,哪像个给王爷安葬的地方,这分明是人死了还要膈应一下。
什么好哥哥,装给别人看的吧。
呸。
棺材被放进坑穴,松软的泥土被铲下去,一点点遮住了黑色的棺材盖。
方灼越看越来气,保家卫国,换来的就是这?
他扭头看向别处,在心里骂道,“大元要亡了。”
233没吭声,因为他知道,大元不但亡不了,还将迎来盛世。
出殡结束,一回到王府,几个小妾就吵闹起来,叽叽喳喳逼着方灼给遣散费。
方灼问管家要库房钥匙。
管家为难,“库房里的东西可都是王爷的,我、我做不了主啊。”
方灼说,“账房呢,那就先从账房取点银子。”
管家同样为难,“账房取银子超过一百两,需要手持王爷的信物。”
方灼火了,帮死鬼老公遣散小妾,难道还要我自掏腰包吗?!
他说,“王爷已经去了,按道理讲,现在王府由我做主,账房和库房的钥匙,都应该交由我保管。”
管家愁地头发都快白了,这新进门的王妃又蛮横又霸道,偏偏人家还说得挺有道理。
可再有道理,也的看王爷自个儿愿不愿意啊。
无法,管家只能先安抚道,“您等等,我、我去想想。”
方灼还没来得及把人拽住,管家已经跑了出去,真是老当益壮。
管家避开所有视线,去了地牢,血腥味弥漫,令人作呕。
他习以为常,来到最后一间牢房,里面的柱子上绑了个人,是昨晚上刚刚抓到的帝国奸细。
奸细浑身是血,衣衫褴褛,脑袋垂着,已经昏死过去。
而他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穿着粗布麻衣的高大男人,气势骇人。
他回头,那是一张和马夫一样的脸。
管家鞠躬道,“王爷,这王妃他、他……”
萧崭转身跨出牢房,侍卫立刻迎上,递了张湿帕子。
男人擦了擦手,问,“他怎么了?”
管家咬牙道,“王妃让我把库房和账房的钥匙都给他,说以后由他来管。”
萧崭把帕子递回给侍卫,莫名问道,“王妃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管家一愣,老实道,“所有人里,就他哭得最伤心,最大声。”
好几次都哭得差点背过气,把那几个小妾吓得一愣一愣的。
萧崭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给他。”
管家,“这……”
“他要什么你都给他。”
萧崭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竟然笑得有几分玩味,“本王倒是要看看,我的好王妃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