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嘴唇翕动,又闭紧,算了,留着让人自行体会吧。
外面的雨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越小越大,哗啦啦的声音,反衬得屋子里越发静谧。
方灼每隔三五分钟就碰一下碗,确定不烫后,把药碗端了起来。
他舀起一勺尝了下,我的妈,能把人苦死。
233无语,“你连主角的药也馋?”
看来系统还是个纯洁的小宝宝,方灼白眼一翻,“馋个屁,我就含嘴里,不咽下去。”
233,“啊?”
方灼,“哼。”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那一小勺药吞了下去,起身出门。
门口,两个侍卫腰板挺直,手握刀柄,目不斜视,应该不会偷看或者突然闯进门。
但为了保险起见,进门后,他还是把门窗拴得严严实实。
“王爷,该起来喝药了。”方灼走回床前,轻轻拍了拍萧崭的肩膀。
男人依旧昏睡,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真是太好了。
方灼连忙脱鞋子上床,费了吃奶的劲,终于将昏迷的男人摆弄成了侧躺。
他拍拍手下床,端起那碗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一手撑住床头,附身凑上去,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男人的唇上。
在保证汤药不流出来的情况下,他把舌头伸过去,想撬开男人的牙齿……
操,撬不开!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
方灼气得差点呛住,急忙把那口苦死人的药吞咽下去。
他凑近一点,把手放到男人唇上,触感有点干燥,有点烫,按压却很柔软,和硬朗的形象截然相反。
233,“别跑题。”
“哦哦。”方灼回神,咬牙把手指戳了进去。
大概是觉得不舒服,萧崭眉头一蹙,牙齿微微启开。
方灼眼疾手快,把手指横到上下牙之间,仰头喝了口药,第三次亲上去。
在手指抽开之前,他把舌尖伸过去,顺手掐住男人的两腮,迫使他接纳自己嘴里的药汁。
如此反复三次,确定嘴里最后一口药被彻底喂进去后,方灼松开手。
然而,就在下一秒,尚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舌头被男人猛地咬住。
“唔!”
疼疼疼疼疼!
方灼收回舌头,捂嘴蹲在脚榻上,眼泪花直冒。
他用舌尖顶了下上颚,疼不说,满嘴都是铁锈味。
妈的,烧晕过去都这么不安分,老子好心好意给你喂药,好吧,虽然也有私心,但我总体出发点是为你好啊兄弟!
他身后,萧崭的喉结滚了下,眼睑也在动,紧接着就缓慢掀开眼帘,默然注视着方灼的后脑勺。
药的苦涩和血腥味交-缠在一起,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眼帘重新阖上。
和表面的平静不同,萧崭心如擂鼓,剧烈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难怪小无赖总往马厩跑,还蛮狠的要求他一起出游,竟然是因为这个。
方灼自己在心里发泄一通,爽多了,抓着系统问,“wài • guà解锁了吗?”
233查一下,依旧没有收到解锁反馈。
它遗憾道,“没有。”
方灼像只瘪掉的气球,蔫叽叽的垮下脸,“不带这么玩儿的啊,为了喂药,我舌头都快被咬掉了,会不会是消息延迟?”
233说,“不可能。”
看系统回答这么坚定,方灼知道,这第二次又忙活了。
他瞥了一眼床头的药包,一点继续的动力都没有。
可如果不给男人敷药,伤口感染发炎,真烂了怎么办,这屁股说不准以后还是他的呢。
“为什么我这么苦逼。”方灼说,“三哥,我需要一个么么哒才有动力继续折腾。”
233没吭声,方灼就是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233终于憋了三个字出来,“么么哒。”
方灼抻了下腰,拍拍脸从脚榻上站起来,取过药包,朝着萧崭凑近。
“王爷。”他低声喊道。
萧崭双目紧闭,也不知道究竟醒了还是没醒。
方灼抿起嘴角,片刻后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应答,便跪坐在床上,把手伸了过去。
眼看着指尖要碰到男人的裤腰,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略带杀气嗓音。
“出去。”
这声音如同炸-弹在方灼脑海炸开,他的所有动作,在这瞬间归为静止。
他把手手规规矩矩放到膝盖上,身体倾斜,“王爷您醒啦。”
萧崭暗哑道,“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方灼无辜的眨眨眼,“我不能出去,还没给您上完药呢。”
萧崭面部扭曲了下,攥着拳头说,“让管家来。”
“管家年纪大了,您忍心让他这么操劳?”方灼打开药包,里面是被碾成糊糊的草药。
他用手指沾起一点闻了闻,嫌弃的皱眉继续道,“而且管家眼神不好,万一敷错了位置怎么办。”
“我说最后一遍,让管家来。”萧崭声音渐冷,脸上却火-热。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是脸上烧了起来,还是生病的缘故。
方灼默不作声的把药包放在床上,弄了一坨草药在掌心,快准狠地扒掉了安王爷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冯海!”
这一声怒喊,就连门外的侍卫都听见了,想进去看看,却发现房门被从里面闩住了。
“王妃。”侍卫喊道。
“没事,我在帮王爷上药。”青年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传出来。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犹豫一瞬,握紧刀柄,继续站岗。
方灼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团,有些不忍,用手指挖了一点药涂上去,“疼吗?”
本来是疼的,可青年的动作太过轻柔,疼依旧疼,就是多了一丝痒意。
萧崭脸上扭曲,硬邦邦的说,“不疼。”
方灼惊讶,能当世界主角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屁股都皮开肉绽了,竟然说不疼。
“真不疼啊?”
“嗯。”
方灼瞥了下嘴,为了加快涂药速度,沾药的手指由一根变成了两根,非常仔细的将药一一抹匀。
青年的温热的呼吸,喷在涂过药的皮肤上,有种奇异的凉意。
而那阵一阵又一阵凉意,正顺着尾椎骨往上爬,从毛孔渗入血肉,窜进四肢百骸。
萧崭额角青筋鼓起,浑身肌肉绷紧,声音压抑得近乎恐怖,“来人,把王妃给我请出去!”
方灼看他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样子,有些可怜,但还是残忍的说出事实。
“王爷,门已经被我闩上了,侍卫进不来。”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