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比较谨慎,担心被歹人陷害偷塞或是偷拿东西,所以这间屋子的所有柜子,每次合上后,除了上锁,还会再封上一层不起眼的薄蜡。
然而现在,柜门沿上薄蜡四分五裂,显然是有人动过柜子。
整整一柜子的话本!全没了!
四喜快哭了,这些东西不只是少爷的精神食粮,也是他的。
“四喜。”方灼见人久久没把书拿出来,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四喜哭丧着脸出来,一开口,声音颤抖,“少爷,没了,咱们的话本被人偷走了!”
方灼差点从摇摇椅上跳起来,一百多本书呢,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就没了。
他问,“是不是放其他柜子里了?”
四喜拼命摇头,“没,我一直放在那一个地方,从未挪过。”
方灼气得牙痒,没有那些书他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偏偏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万一传到那些大臣的耳朵里,又要参他两本。
“四喜,拿钱再去买一些回来。”
“是。”
四喜偷溜出宫找遍了京城,别说话本,连话本周边都被人给全买走了。
据书店老板说不只是今天没货,往后都不会有货了,据说写话本的书生得了一笔意外之财,金盆洗手不写了。
一回宫他就把这事告诉他家少爷,方灼备受打击,差点昏过去,一连萎靡了好几天,才勉强重新振作。
没了其他东西分散注意力,他只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自己夫君身上,每天准时准点让四喜在凉亭里搭小灶熬药。
皇帝陛下每每烦心政务,只需走到门口,抬头看看凉亭的青年,就什么烦闷都没了。
萧崭吃了几天药后,太医复诊,结果和之前差不多。
方灼担心当着男人的面说他不行,有损帝王尊严,于是让四喜在半道截住返回的太医,把人拉倒一个隐秘的地方。
太医见竟然是皇后,急忙行了个礼,“不知皇后娘娘找老臣所为何事?”
方灼背着手装逼,“皇上的病情就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太医说,“没有,皇上身体亏空,这得慢慢调养,急不来。”
方灼蹙眉想了想,“若是加上食补一起呢?”
太医说,“可行,可要老夫写个方子?”
方灼说,“不必。”御膳房有专门负责做药膳的厨师,只需要提点两句,对方自然就懂了。
于是当天晚上,他亲自给萧崭送了宵夜。
宵夜只是一碗熬成ru白的汤,是方灼在四喜的帮助下,亲手熬的。
自从失明以后,青年再没有下过厨,所以无论是汤药还是手里的热汤,萧崭都十分珍视,二话不说一口干了下去。
接下来一连十天,每天亥时都会有一碗汤被方灼送来。
萧崭感觉心都要甜化了,当然,要化的出了心,还有身体。
近日无论白天,总是躁得慌,昨天下午时还流了鼻血,如今一碗热汤下肚,燥热感直接化为了火焰,在他体内熊熊焚烧。
萧崭随手抹掉额头冒出的热汗,勾住青年的腰,将人按坐到腿上。
非常耿直地带着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胯-间。
啧,硬了。
方灼惊喜,果然要双管齐下才有用。
见少爷脸颊发红,即便是有桌子阻挡,四喜能猜到两人在搞什么小动作,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听见四喜来的脚步声,方灼没敢抬头,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撞得肋骨生疼。
手里的东西正在茁壮成长,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之前天天做有点怕,现在久久不做又有点想,人啊,真是复杂的动物。
萧崭轻轻含住他的耳朵,用舌尖一舔,青年就在他怀里抖了下,裆里的鸟差点就行了。
男人的病还没好呢,不能做,否则之前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方灼毅然决然的推开萧崭埋在自己锁骨上的脑袋,开口道,“四喜。”
门外正陪老公赏星赏月的四喜一惊,这么快的吗?他急急忙忙跑进去,却见陛下把他家少爷给按在了桌上。
御书房里有休息的软塌,萧崭将人抱起来就往里面走去,经过四喜时横了一眼。
四喜心领神会,返身出门,顺便把门带上。
这天晚上,萧崭将半个月来喝进肚的浓汤,变相全喂进了方灼的肚子,不吃还不行。
方灼肚子涨得难受,又不能吐出来,直到男人满意了,才抱他去清洗。
他靠在浴桶上,两眼无神的望着上方粗壮的房梁。
才吃了半个月的药和药膳,效果竟然这么强劲,简直可怕,响起刚刚房里回荡的啪啪声,方灼有点怀疑人生。
太快了,就跟腰上装了一只电动小马达似的,姿势还变来变去。
尤其是其中有两个姿势,让他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似乎听四喜念过。
萧崭养病的这些日子谨遵医嘱,减少了处理政务的时间,同时开始正式教授萧珩一些帝王之道。
萧珩天资聪颖,又好学,开始批阅一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奏章。
来年,敬安十四年,冬。
鸡崽年纪大了以后,越来越懒,以前还会自己去专属小厕所拉粑粑,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走到哪儿拉到哪儿。
它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对,于是每次拉完都会垂着脑袋“咯”一声。
今天也是这样,直接拉到了方灼的脚边。
“没关系。”方灼轻柔的抚摸着它脑袋上不再红艳的鸡冠,眼睛有些酸涩。
他问系统,“鸡崽要走了吗?”
233,“据我所知,现实世界中最长寿的一只鸡活了十五年,鸡崽今年也十五岁了,如果真要离开,那也是寿正终寝。”
方灼抿紧嘴,心里堵得慌。
接下来几天,无论他是吃饭还是睡觉,鸡崽都会慢悠悠的,安静的跟在脚边。
腊月二十九这天,雪下得很大。
鸡崽缩成一团,窝在方灼的腿上,黑豆眼半阖着,没什么精神。
方灼用四喜拧来的是帕子,缓慢的替它将羽毛擦了一遍,低声说着,“你这辈子也算享福了,过了多少鸡一辈子都过不上的好日子,你得记住我对你的好,无论走到哪儿都不能忘,知道吗?”
鸡崽想抬头,奈何没有力气,只能用小尖嘴轻啄了下主人的腿。
四喜哽咽一声,捂着嘴跑了出去。
方灼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得憋闷,继续道,“鸡崽啊,你永远是粑粑的大宝贝。”
鸡崽没有再回应,原本半阖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
方灼将它从腿上抱起来,用衣服捂在怀里,依旧没能阻止体温流失……
萧崭赶到时,一高一矮两个人,正蹲在院里的梧桐树下挖坑。
方灼眼睛里的泪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以至于眼睛模模糊糊的,挖坑的时候东一下,西一下,还挺符合瞎子人设。
萧崭走过去,接过四喜手里的铲子,安静的陪他一起挖。
半个时辰后,梧桐树下多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敬安二十年,萧崭已经四十多岁了,眼角多了些许皱纹。
倒是方灼没怎么变,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二十几岁时没有多大差别。
这年萧珩十九岁,行事果断,说一不二,已经能独当一面,他爹便把所有政务都丢给了他,每天除了例行上朝,就是陪媳妇。
第二年的三月初八,萧崭亲自替他主持了及及冠礼,当天晚上便留下诏书和一份书信,带着方灼跑路了。
一同随行的还有四喜和高侍卫。
大元万千河山,要踏遍吃遍何其容易,一行人花了整整五年才基本走完所有地方,回到京城。
马车刚驶过城门,方灼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
【感情线:五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