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虽然没有人类的情感,但有基本的是非观。像蒋浩这么恶毒的人,它也是头一次见。
蒋太太被头顶的东西吓傻了眼,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会的,应该不是那个孩子,死掉的孩子怎么可能复生呢。
蒋浩在储物室里锁着一个小孩的事,她一直知道。甚至因为对方是个男孩儿,动过恻隐之心,险些把孩子从里面抱出来。
但终究还是在蒋浩的劝说下,打消了念头。
所以之前“两短一长”暗示要死的人不是蒋陆岩,而是她吗?
方灼这次准备充分,各种各样的黄符都有,多得可以去做批发了。
他迅速塞了几张给蒋陆岩,将包往肩上一块,头也不回的说,“你老实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蒋陆岩捏着几张鬼画符,愣在原地,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被保护的那个。
方灼冲过去时,婴鬼已经落到地上,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爬过来。
“你把这两张符拿上。”他转过身,把符递过去。
之前还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女人,一股脑把黄符全抢走了,还用力推了方灼一把。
方灼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到鬼婴身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就像是浸在冰水里……
好尴尬啊。
蒋陆岩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往后看了一眼,被牛仔裤包裹的屁股上,什么也没有。
但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入夜后蒋陆岩的情绪波动比白天更大,尤其是在触碰到青年的时候。
考虑到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他捻了捻手指,迅速将手背到身后。
方灼被对男人的心思浑然不觉,冷着脸从领口掏出挂在脖子上的迷你罗盘。
罗盘虽然不如大罗盘上刻画得东西详细,但对阴煞鬼怪一类,非常敏感。
他看了眼罗盘上的方向,伸手拉住男人的手,“拉紧了,别走丢了。”
蒋陆岩挠了下青年的手心,笑着说,“好。”
那一刻,方灼以为自己看到了春暖花开,冰雪消融,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听不见别的。
掩饰性的摸了下滚烫的耳朵,轻咳一声,扭头看着一个方向说,“我们走这边。”
两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走得很快,影子却因为头顶的灯光,前后黏在一起。
这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得画面太难得了,方灼连忙让系统抓拍了一张。
他们按照罗盘指示的方向,追到了负一楼。
就在两人要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头顶的灯突然就灭了。
方灼低喊,“蒋陆岩?”
一二三秒过去了,没有应答,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男人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屏幕上却显示无服务。
方灼烦躁,“操。”
又玩儿障眼法或是鬼打墙吗?
大佬阳气旺盛,瘴气也好阴气也罢,困不住他的。
方灼抿了抿嘴,朝前走了几步,随后从在小书包里掏出一个帆布钱包,扔到地上。
但愿大佬能看见吧。
手中的罗盘突然震了一下,指针有所偏移。
这一偏,直接偏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的门半开着,冷空气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冒出来,像是有无形的东西从身旁经过。
好可怕啊。
更可怕的是,罗盘在距离停尸房五六米时,像是突然坏了。
指针三百六十度不停地来回转圈,吓得方灼差点喊救命。
他敢跟婴鬼正面刚,是因为之前已经见过两次,勉强算是熟鬼,再加上婴鬼和白锦山之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把婴鬼搞死了,白锦山一定会遭到反噬。
只要一想到那shǎ • bī吐血不止,他就充满了战斗力。
但这不代表,他不怕鬼。
方灼闭了闭眼睛,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迈开。
冰冷的空气从四周围上来,他感觉,好像有很多只手,正在碰他的脸、耳朵,还有倮露在外的胳膊,小腿。
“阿三哥,我周围是不是有好多人……”方灼的心在颤抖,不敢睁眼。
233比他抖得还厉害,“有,他他他们正在观察你,你别动,有一个正在闻你的嘴巴……”
方灼,“……”
日,早知道就不吃大白兔了!
哐——
停尸房里突然传出巨响,随后是一声来自女人的尖叫。
声音里充满了凄厉和恐惧,连鬼都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方灼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人”不见了。
可能是被吓跑了,也可能是回停尸房吃瓜了。
他迅速从背包里取出黄符和一把七星剑。
七星剑是精华版,小得像一把匕首,一点也不威武霸气,估计也是师父小时候用过的。
方灼一手捏着黄符,一手持剑走走了进去。
停尸房内一片漆黑,落针可闻,仿佛刚刚的巨响是他的幻听。
趁着婴鬼没有出现,方灼又从包里掏出几把泡过狗血的大米揣进兜里。
他掏出手机,点开电筒,往四周照去——
卧槽!
方灼吓得倒退两步,右手方的一个停尸柜是打开的,婴鬼蹲在上面,正死死盯着他。
柜子里,蒋太太正躺在一具尸体旁边,被婴鬼掐得直吐舌头。
方灼直接把剑扔了过去,婴鬼动作敏捷,顺着停尸柜爬到了顶部,迅隐去身形。
蒋太太捂着脖子从冰柜里翻出来,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喘气。
即便这样,她还有力气责怪,“你怎么现在才来,知不知道我差点被掐死。”
老子为了追你把老公都搞丢了,刚刚还在门口被那些东西摸来摸去,你他么就这种态度???
一家三口都是渣。
“掐死了活该。”方灼立刻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