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扒拉几下头,扶着浴室门冲蒋陆岩说,“我先洗个澡。”
蒋陆岩正站在铺满玫瑰的大床前,头也不回,说了声好。
方灼把脑袋缩回去,“那床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好看?”
233,“你要点脸行不行。”
方灼哼了一声,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要不要泡玫瑰浴,泡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娘?
不泡的话,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情-趣。
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玫瑰只放一半的量。
方灼扒了衣服躺进水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暂时不敢闭眼,他怕又像上次一样,睡着睡着突然被按进水里。
“阿三哥,白锦山怎么样了?”
“被反噬了,吐了好多血。”233声音雀跃,“要看直播吗?”
xiǎo • diàn • yǐng和泡澡是绝配,“看,必须看。”
画面开始,应该是白锦山的房间,房间面积很大,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
房间里没人,倒是浴室的灯亮着。
眼看着镜头要切近,方灼立刻喊停,“……看到他的小唇膏肯定要长针眼,等他出来吧。”
233,“小唇膏指的是?”
方灼,“不懂不要问,乖。”
系统哪这么好糊弄,直接连接方灼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
半分钟后,233痛心疾首,“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方灼眼神一定,示意系统噤声。
白锦山穿着浴袍走出来,皮肤蜡黄,嘴唇发白,一副病痨鬼的样子。
离他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串碎裂的磁珠……看来这逼之前去殡仪馆。是为了拿婴鬼的寄身容器。
一看见那穿珠子,白锦山就愤恨交加,抬脚踹了过去。
一百多斤重的实木茶几,直接翻面扣到地板上。
他阴沉着脸站在那儿,胸口剧烈起伏,紧接着黑血就从嘴角溢出来,顺着往下滴落。
方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刚踹的那一脚爽吧,爽完以后痛的是自己。
他盯着白金山的脸看了几眼,啧啧说,“他印堂好黑,你看他的眼袋。”
昨天见面的时候,这人还意气风发,可见被反噬得多厉害。
画面里,白锦山扶着垃圾桶把嘴里的血吐掉,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方灼这才发现,这黑心鬼住的还是实木装潢的大别墅,老旧的民国风。
画面随着白锦山的移动,逐步推进,渐渐有其他人进入画面,但只是匆匆一过,来不及看清长相。
白锦山从三楼下到一楼,来到最南边的房间外。
房门随着里面传出的应答声被推开。
白锦山走进去,对书桌后白发苍苍的老人说,“父亲。”
父亲???
方灼震惊,那老头子看着就像八十几岁似的,跟“中年”差距甚远。
白父杵着拐杖站起来,蹒跚走到白锦山面前,突然暴起,拿过桌上的烟灰缸,朝着儿子的太阳穴砸去。
他低吼,“既然把人找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锦山身体打了个晃,用袖子擦掉额角的血,“忘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白父用力跺拐杖,一把揪住白锦山衣领,将人拉近,压着声音阴仄仄的说,“趁早打消你的不切世界的幻想,要是被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白锦山还是那副“你说啥我都不想听”的死样子。
“你们愿意当那老不死的傀儡,那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他挣开白父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陈酒我要定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只剩一缕阴魂,弄死你却是绰绰有余。”白父说,“锦山,你是斗不过他的,不如遂了他的愿,把陈酒接回白家。”
“不可能。”白锦山也是个倔脾气,刚要走,紧闭的门窗突然被撞开,狂风席卷而来,刮得桌上的文件到处乱飞。
其中一张正好是朝着镜头的方向飞来的。
那是一张照片的复印件,上面是一口被掀开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中山服,两手放在腹部,双腿并拢,显然是个死人。
画面戛然而止。
方灼两眼发直,心脏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