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老头子要揍人,方灼抱住脑袋,“之前缠着我的那只婴鬼,是白锦山借蒋浩的血养的,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无意中偷听到白家两父子对话,您说的那个白三他,他没去投胎。”
老爷子一听,表情比之前还要骇人,“你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原本守在院子里的男人闪身进来,横插在师徒之间。
蒋陆岩个子高,气势强,就连老爷子也愣了一下。
方灼抓着男人的胳膊,从他背后探出脑袋,“师父他没想要揍我。”
蒋陆岩脸色稍缓,抱着胳膊侧身站到一边,像个门神。
老爷子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扭头说正事,“白三是二十年前,被自己养的鬼给害死的。不管人还是鬼,都不喜欢被操控,一旦长成,就想挣脱控制,白三就是个例子。”
“你他死后呢?”
“我们合力将厉鬼绞杀,封在坛子里。”
“坛子呢?”
“我哪知道,白家人说要拿回去自己埋,我们就甩手走了。”
方灼愣住,一抹凉意爬上背脊,他突然想起了护士说的,停尸房诈尸的事。
“师父……”他咽了咽口水,嗓子被卡住似的,发音困难。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那坛子会不会埋在南山?”
老爷子眉头一皱,“为什么这么说。”
“被养的鬼物不是横死,就是被人害死,戾气深重,再加上长久被束缚压制,他难道就不恨饲养人?一旦挣脱与主人的禁制,应该不单单只是把人弄死这么简单。
我记得书上说,‘养鬼者,反被其噬之’,把人杀了以后,厉鬼会吞噬主人的灵魂来壮大自己,可是白三的魂还在……”
老爷子若有所思,示意他继续说。
方灼声音抖了下,“师父,你们亲眼看见白山魂飞魄散,或者被勾魂使勾走了吗?”
“你的意思是,当年那坛子,白家没拿去埋,而是丢给白老三吃了?”
“您说这一切会不会是白家在自导自演?”
方灼猜测,“或许白三早就意识到厉鬼已经不可控制,所以在对方彻底挣开禁制前,自己先把禁制解除,让其反扑,并且设计自己的死亡,好误导你们替他抓鬼。受了伤的厉鬼虚弱,白三再趁机将其吃掉……”
老爷子耷拉着眼皮子,沉默下来。
傻徒弟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厉鬼反扑,不可能只是shā • rén这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白家在演戏,事情就严重了。
当初白家的事情后,他也受了伤,加上的确厌烦门派间的勾心斗角,干脆隐姓埋名选择归隐。
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问道,“你刚刚说的南山又是怎么回事?”
方灼连忙将昨晚听到的小故事讲了一遍,老爷子听完,脸上乍青乍白,额角的青筋鼓起。
没有魂魄的身体不可能自己活动,除非有人操控。
便宜徒弟恐怕猜对了。
“说说你的想法。”老爷子看过去。
“我猜,那些尸体,是白家在暗中操控。”方灼说着摸了摸发凉的后颈,一手的鸡皮疙瘩,回头看了蒋陆岩一眼,想寻求一点安全感。
男人也正看着他,目光沉静有力,让人安心不少。
继续道,“殡仪馆还未火化的尸体,基本上都是刚死不久的,怨气和戾气还没彻底散去,这对凶戾的阴魂来说,是不错的小点心。”
“说的没错。”老爷子嗤笑,“把白三的魂养在墓地,的确是个好办法。”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方灼纳闷,“他活得好好地,干嘛要自己弄死自己?”
老爷子,“向死而生。”
他扭头看向窗外,原本的艳阳高照,突然转阴了。
这术法界,怕是也要变天了。
“你走吧,这段时间就别回来了。”老爷子疲惫的揉着眉心,爬上床开始打坐。
方灼没吭声,拉着充当背景的男人去了隔壁房间,收拾书和可能用上的东西。
对于突然冲到幕前的隐藏,他心里没底,二十年的老厉鬼,怕是比风干的老腊肉还要难嚼。
这最后一颗星,只有豁出命才能点亮。
蒋陆岩这些年接触过的术士,少说也有十来个,对玄学术法多少了解一些。
他扣着青年的手,语气认真,“非要跟对方交锋?”
方灼有苦难言。
这件事可不是他假装不知道就能躲开的。
就墓地里那点小点心,哪够人家白三爷吃,他想要复活,甚至想要永生,少说也要吞个成千上百只阴魂。
白家找陈酒,应该是为了用他的魂当阵眼。
聚阴阵一旦布成,别说是南山,附近城市的所有墓地的阴气都会被吸过来。
方灼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跟系统抗议,“这都什么破逼任务,指不定哪天我就把命玩儿丢了。”
穿成老总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指点指点江山,泡泡主角。
光是想想就能爽飞。
233,“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会这样,我会根据难度系数,跟上级申请奖励的。”
方灼有气无力,“如果是脂膏就免了。”
这玩意儿用起来也挺要命的。
233,“我尽量帮你申请实用的东西。”
方灼,“谢了,兄弟。”
聊着聊着,他猛然发现,竟然到家了。
今天是周末,合租屋里的人都在,正守在电视机前综艺。
听见开门声,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是谁在用钥匙开门?
纷纷扭头看过去,发现进来的是个陌生男人。
“哎,不对,这人我见过。”其中一个黄毛跟旁边的人小声说,“他好像是那陈什么的朋友……”
话音刚落,陈什么就从男人身后走了出来。
这房子方灼租的时候,房东打过招呼,不能带男女朋友或者普通朋友来合住。
为了不让这些人打小报告,方灼特意在楼下买了不少宵夜。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秒懂,笑呵呵的接过东西摆到桌上。
青年的房间有多小,蒋陆岩已经领教过,尤其是那张床,小的无法形容。
两人一晚上,不是背靠背,就是人叠人,直到后半夜才搂着睡着。
第二天天不见亮,方灼就爬起来看书。
他马上要打怪了嘛,必须抱紧佛脚多学点东西,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丢命。
到时候,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大佬肯定是要哭瞎。
低头看了眼正搂着自己腰,睡得倍儿香的男人,忍不住感叹,“阿三哥,你说大佬怎么就这么帅,刚是这睫毛就长得不科学。”
233,“因为他是主角啊。”
方灼不高兴了,把书放到腿上,“我在这世界也是主角啊。”
233,“你是主角二号嘛,颜值稍微低一点。”
“我不。”方灼说,“在剧情线编号上我已经很吃亏了,你想办法把我搞帅一点。”
233,“这个真不行。”
“哦。”方灼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把腿上的书拿起来,扔到床脚。
意思是我啥都不学了,等着白家人来的时候,双手送命。
233头疼妥协,“下个世界,给你个世界第一美人。”
有一张好看的脸,说不定攻略目标也会更加容易。
方灼眼放精光,脸都快笑烂了。
八点左右,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是蒋陆岩的手机。
他把男人推醒,“你电话。”
蒋陆岩撑开眼皮看了一眼,隔着衣服,在青年软软的肚皮上亲了一口。
方灼隐隐听见,对方说的是英文,太好了,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干脆掀被子下床,进了窄小的浴室。
刚尿到一半,男人进来了。
这浴室小的离谱,只能容纳一个人,方灼不想继续玩重叠游戏,迅速抖了几下,塞回裤子里。
蒋陆岩挂掉电话,走到青年背后,捏住他拉拉链的手。
“我上午要出去,你跟我一起?”
男人的下巴搁在肩头,说话时的气息,羽毛似的擦过皮肤。
方灼敏感的颤了一下,手指挣扎几下,没挣扎开。
他放弃反抗,望着天花板,“帮我拉上。”
蒋陆岩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变魔术似的,手里多颗蓝宝石袖口。
随后徒手将青年裤腰上的工字扣拧下来,将袖扣别上,“看清楚怎么别了吗?”
方灼满头冷汗,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是男人给他小鸟准备的见面礼。
他急忙点头,“记住了。”
男人捏住裤腰的手,不老实的往里探去,咬着他的耳朵说,“不许弄丢了,等我回来要检查。”
方灼,“……”
这他么是昨晚上叠罗汉没叠过瘾么,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然而,更疯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