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竭力克制住怒火的脸,迅速缓和,“师尊要带我一起走?”
方灼没说是与不是,高冷的瞥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打坐。
段凛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师尊,我们可以走了。”
方灼看着他眼角眉梢明显的愉悦,突然一笑,“这么高兴?就不问问为师要带你去哪儿?”
段凛被那笑容晃了下眼,耳尖微红,脸上绽开一抹笑,“师尊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方灼心头熨帖,习惯性的想摸摸傻孩子的脑袋,结果人家个子高,他不顺手。
段凛抿着唇,把头低下。
方灼颇为满意,跟系统嘚瑟,“看到没有,小徒弟还是很稀罕我的,刚刚估摸是以为我又要走,脸都黑了,现在又乖乖低头让我摸毛。”
如果这都不算爱,什么才算。
亲密值才点亮了一半,小徒儿就这么黏糊,等将来全部点亮,得亲密成啥样。
方灼不敢深想,怕脑洞太大,把自个儿吓到。
他轻轻在青年脑袋上薅了两把,将手背到身后,拿出说教的口吻。
“你一下子长高这么多,该是天魔种的缘故,带你回去也不知该如何跟你几位师叔解释。正好方才宗门有任务交给我,我便带你一同去北方,顺便历练,等过个几年,我们再回来。”
这是自入门来以,男人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段凛好半天才回神,两只拳头攥紧,哑声问,“师尊就不怕受我牵连?”
天魔种的事情若是暴露,师尊的名誉必定受损。
他会被打上自甘堕落,与魔修为伍的标签,甚至会成为整个元明宗的敌人。
段凛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有某种情绪在涌动,“为了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方灼没想到这孩子反应这么大,连忙张开手臂,将高高大大的青年抱住。
“傻小子,你既成为我徒儿,为师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值得与不值得。”
他轻轻拍打着青年的后背,“天魔种是把双刃剑,剑柄在你手中,无论将来成魔还是成仙,关键在于你的心。师父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滥杀无辜,但若是有人欺到头上,也不必心慈手软。”
一句话,有wài • guà就好好用,遇到shǎ • bī只管揍。
段凛把头埋在师尊的肩上,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清香。
克制住想把人用力揉进骨血的念头,抬起胳膊,虚虚将人抱了一下。
手掌贴到男人后背的那一刻,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脏腑,每一滴血,都在剧烈的颤栗,变得滚烫。
方灼毫无所觉,松开手,“走吧。”
大师兄口中的极寒之地,是真的冷。
常年冰雪不说,夏天冰雹,冬天暴雪,居住环境自然不怎么样。
可没办法,仙门剑宗弟子众多,实力强悍,魔修们干不过,就只能委屈巴巴的,龟缩在苦寒之地。
方灼带着徒弟花了三天时间,到了交界镇。
客栈老板见到热衷于见义勇为的仙长回来,热情的从柜台里绕出来。
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名黑衣青年突然闪出来,挡在面前。
方灼盯着徒弟的后脑勺眨了眨眼,介绍,“这位是孙老板,上次来多亏了有他照料。”
段凛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一间上房。”
方灼一愣,就小徒弟目前的身高体格,睡一张床的话必须叠罗汉,这怎么行。
他从段青年背后走出来,“要两间。”
段凛眼神暗了暗,捏了捏挂在腰上的鞭子,退到男人身后。
老板念着方灼还要回来,一直替他留着之前那间屋子。而由于附近几间房都有人,段凛被安排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刚刚团聚的师徒俩,一下子就被拉开了距离。
这地方靠近极北,温度低,屋子里都烧着地龙。
一进门,方灼就脱了鞋子,光脚踩到地上,顺便把鸡崽从袖子里掏出来放放风。
然后翘着腿躺到榻上,开始看xiǎo • diàn • yǐng。
xiǎo • diàn • yǐng播放了不到十分钟,里头的主角就开始搞幺蛾子,骇人的魔气不要钱似的,从让他身体里钻出来。
住在走廊两边的魔修和人修,被惊动跑出来,还以为是什么大能住进来了。
还没辨别出具体是哪个房间,一道白影从他们中间穿过。
紧跟着,走廊被凭空而出的迷雾充斥,能见度只有半米。
方灼气狠了,一脚踹开门冲进去,伸手拧住青年的耳朵,凶悍的把人从床上扯下来。
“为师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修炼切记心浮气躁,想东想西,你他妈这是在练什么玩意儿!”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四周的魔气,再练下去,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你是魔修了,你他妈这在找死!”
方灼一口气骂完,大口大口的喘息,突然发现,空气中一片安静,怪压抑的。
心里忽然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233,“……你人设呢同志。”
方灼卧槽一声,顿时觉得手里拧着的耳朵,成了烫手山芋。
他迅速丢开,把手臂往身后一背,往后退了三步。
完了完了,一不留神把好不容易装出来逼给弄丢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