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比他老实,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像块石头,就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233快愁死了,特别害怕宿主把他们的赌约忘了,“你还记得今晚要干什么吗?”
方灼嘴巴一张,大声说,“记得啊,钓鱼嘛。”
这话刚说完,手机响了。
他从兜里把手机逃出来,戳了好几下都没戳到接听键,最后烦躁的把手机扣过去,自动静音了。
黎山别墅内。
顾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黑暗笼罩的草地,神色莫测。
福伯给他送来一杯茶,“小少爷才二十出头,正是爱玩的年纪,您不能管得太紧,得适当的给他点私人空间。”
顾沉轻笑,“我看他不是贪玩,是要翻天。”
大概是最近宠得太过,脾气见长,竟然敢无视他的电话。
一想起青年跟人勾肩搭背,笑颜玩闹,他的心就被一只手给紧紧攥,窒息,疼痛,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嫉妒。
只要方灼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阴郁和暴躁就像如同窗外的黑夜,无法阻挡的袭来,将他包裹笼罩在其中。
顾沉明白手里的沙子,握得越紧,流逝的越快的道理。
所以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强行把人拎回来,而是上了二楼,进了那间除他以外,谁也没进入过的房间。
福伯看着被搁在一旁,已经凉透的茶水,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两人在一起,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灼一行三人打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小白领是个日子过得很精致的女人,再累也要卸妆敷个面膜,于是她挣扎起身,回房间洗了把脸,顺便拿着拧干的毛巾出来,给两个醉汉擦了把脸。
方灼被热毛巾一捂,清醒了些,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茫然看向四周。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
233提议,“你先去洗个澡,醒醒脑子。”
方灼摇摇晃晃回到房间,拿衣服进了卫生间,关门时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
上面有个未接电话。
有点莫名的心虚和恐慌。
他抱着衣服,捏着手机蹲下,额头上已经布上细密的冷汗,“阿三哥,你说咱们不会玩儿**吧。”
233是冲着游戏卡带去的,怎么可能打击宿主的积极性,急忙说,“不会的,顾沉为人宽宏,气量大,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收拾你。”
方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更何况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当时是真的迷糊了。
心里踏实了,智商重新回到脑子里。
他站起来爬到面盆上,用冷水洗了几把脸。
冰凉的水一激,顿时什么醉意都没了。方灼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睛里浸着水光,特像刚搞完事情。
卫生间里很安静,寂静的空气仿佛正在酝酿什么,却并没有让他熟悉,又头皮发麻的危机感。
偷窥者不在,亦或者说,对方并没有注视着他。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冤枉大佬了。
方灼蹙眉,看向黑屏的手机,犹豫几秒后取过来,表情严肃紧张得像是要奔赴刑场。
三声嘟响后,电话被接通。
顾沉声音低沉,背景安静得近乎诡异。
方灼清了清嗓子,一边窸窸窣窣的脱衣服,一边开口,“你睡了吗?”
“没有。”
“哦,我也没睡。”方灼绕着圈子又说了几句废话,依旧难以启齿,麻痹的,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浑身都感觉不对劲儿。
他深吸口气,故意将花洒拿下来,好让听筒对面的人听到水声。
然后轻声说,“我想你啦。”
声音轻飘飘的,有点酒后的沙哑,听起来特别像某种邀约。
男人明显沉默下来,呼吸急促,方灼在心里输了三声,二话不说,抢先挂了电话。
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心虚。
他安慰自己,这电话挂的非常好。
竟然要钓鱼嘛,就不能把诱饵全撒下去,只能给一点点,否则鱼儿撑饱了,就不会主动咬钩上钓。
方灼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男人没再打回来。
他有点失望,捏着花洒,朝着脸冲了几下,脸皮上的热度不减,反而越烧越烫,也不知道刚刚那句话,分量够不够。
磨磨蹭蹭的洗澡,皮都快搓掉一层了,浴室里仍旧没有异样。
别墅里。
顾沉坐在三楼的书房处理工作,黑色的手机被立着,放在一本书上,抬眼就能清楚看见其中的画面。
画面中的青年动作很慢,跟平时的战斗澡反差很大。
他挑着眉,绕有兴趣的放下钢笔,胳膊抱在胸前,目光热烈而专注。
但很快,青年的脸垮了下去。
方灼洗了将近一刻钟的澡,没有任何收获,这让系统非常得意,“你输了,x天堂的1399款游戏,我全都要。”
“……”这胃口也太大。
方灼垂头丧气,心里发愁,他上哪儿去弄1399张游戏卡带啊。
正急躁的扒拉头发,手肘碰到架子,把肥皂给撞飞出去了。
方灼,“……”
这肥皂飞得真不是时候,你好歹等大佬出现再飞啊。
方灼无奈的叹口气,认命的光脚走过去,未免滑倒摔跤,他缓慢地弯下腰。
肥皂估计是成精了,特别滑头,喜欢跟人玩儿猫捉老鼠。
指尖刚碰到,它就滑出去老远一截,方灼只能直起腰,往前走几步,又重新弯下去。
如此反复四次,终于逮到了肥皂精。
他将其攥紧,站直,忽然后颈一寒,浑身的细胞立时警惕起来。
兴奋和紧张蹦射而出,如同马上奔赴战场,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士兵,方灼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变得滚烫。
他激动得声音颤抖,“阿三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