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眼狼倒霉,方灼感觉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边被大卫搀着走边问系统,“他怎么了?讨债的上门了?”
233嗯了一声,不想浪费时间废话,“你自己看直播吧。”
方灼坐上车,调整了下坐姿,光屏随之调整角度,致力于要给派送员一个绝佳的观影感受。
此时,方炜正坐在地上,胸前的白衬衣上有个大脚印,显然是刚刚被踹的。
讨债人员穿着黑背心,左青龙右白虎,浑身都是土匪气。
打头的那个一头脏辫,胸口上挂着大金链子,样子很叼的打量一圈四周,“住的不错啊。”
方炜迅速从惊慌中醒神,扶着桌沿站起来,“现在还没到还款期,你们来干什么!”
脏辫越过他,坐到沙发上,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来看看你呗。”
粉红群跟同学出去逛街了,随时可能回来,方炜怕被她撞见,急得满头大汗。
“我不需要你们看,请你马上离开。”
脏辫的脸冷下来,跟来的小弟一脚把方炜踹趴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上来,一只脚踩上后背,方炜刚刚撑起的身体,重重砸回地面,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这是他第一次切切实实体会到,这就是一群黑-社会无赖,这个认知,比他第一次上门借款时更加清晰。
脏辫低头,辫子落下来,垂在脸上。
方灼忍不住点了暂停,把沉迷游戏的系统叫出来,认真道,“这人的脏辫肯定不常洗,有点油。”
233对个头型很感兴趣,被打扰游戏也不生气,“还有头皮屑。”
方灼点击播放,“这老大形象不过关。”
233沉默了下,再出现时,甩了一行文字在直播屏顶端,是脏辫的过往经历。
方灼看完以后啧啧称奇。
脏辫是个狠人,曾因有人踩了他一脚,把人揍进医院。
结果对方是个硬茬,还没出院呢,就把他弄进了牢里,蹲了十几年才出来。
出来后,脏辫依旧不务正业,凭着一身油亮的肌肉,开始吸纳小弟收保护费。
他是个有事业心的人,保护费这种小业务满足不了他,很快就得到启发,开了借贷公司,并且紧跟时代发展的脚步,搞起了网贷。
这些年,被他搞得家破人亡,销声匿迹的人不少,其中也有家属报过案。
由于警方手里没有确凿证据,至今没有结案。
方灼蹙眉,“这人把后事处理得很干净。”
233说,“方炜要倒大霉了。”
方灼没那么乐观,“我上辈子弄钱给方炜了?”
233说,“当然没有,你那么穷,上哪儿去弄钱。你跟这次一样,也劝他主动跟学校认错。”
“所以方炜最终还是找的借贷公司,对吗?”
“……嗯。”
“最后方炜还钱了吗?”
“没有。”
方灼摸摸下巴,“按照脏辫的尿性,不可能让方炜安然活着,而且那逼最后还把我给杀了……”
233,“你想说什么?”
方灼说,“我猜,上辈子的方炜肯定跟借贷公司的人合作了,当然,也可能是相互利用。”
只有这样,借贷公司才不会动他,
见系统没吱声,他催促,“阿三哥,我猜对了吗?”
233,“你很快就知道了。”
方灼撇撇嘴,重新扫向屏幕,心里一惊,自己不过几分钟没看,白眼狼已经被揍得翻白眼了。
脏辫抓着方炜的头发,把头提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敢让我走,我看你是活腻了。”
“你的男四号不是没到手吗,你他妈一个穷学生,拿什么还钱?”
“你们监视我!”方炜惊恐,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脏辫松开他,直起身再次扫向四周,“我也不指望你还钱,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向小姐。”
如同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方炜,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翻身跳起。
“不行,你们不能找晚晚。”向晚的家庭比起正统豪门虽然差了点,但在演艺圈有人脉。
那几天在影视城转悠,方炜真真正正的意识那些明星有多么光鲜。
豪车接送,穿的用的都是奢侈品,只要混得好,就是导演见了也要卑躬屈膝,不敢说一句重话。
这可比他整天埋头做实验轻松了多。
而向晚就是能帮他通向这种生活的梯子。
为了稳住这条梯子,他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即便心里再不喜欢,也要拼命呵护这段感情,生怕有任何不妥或是瑕疵,导致梯子断裂。
要不是因为这些,他完全可以编造个借口,找向晚借钱还债。
但他没有,他告诉自己,不能因小失大。
如果向晚起疑去查证,他就什么都没了。
“我能搞到钱,真的,你们相信我。”方炜着急说道,“你们别去找她,算我求你们了。”
脏辫冷笑,“求我?那你倒是磕头啊。”
方灼没想到,方炜竟然真的愿意磕头,哐哐哐三声,特别响亮。
脏辫并没有带人离开,逗狗似的,直到方炜接到女友即将回来的短信,一伙人才吊儿郎当的离开。
镜头切换到了室外,向晚的红色小车和黑-社会的黑色轿车擦过。
坐在副驾驶的脏辫,特意放下车窗,对她吹了个口哨。
向晚厌恶的升起车窗,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到别墅门口。
她提着大包小包进门,被坐在楼梯上的方炜吓了一跳,“阿炜,你的脸怎么……”
方炜撑着膝盖,吃痛的站起来,“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向晚顾不得多想,连忙扶男友去了医院。
医生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向晚面上不显,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到底怎么摔得,能把眼圈给摔成乌青。
她担心方炜出事,怕她担心而选择隐瞒,借口上厕所的功夫,偷偷绕回医生办公室。
“医生,您能看出我男朋友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吗?”
“被人打的吧。”医生觉得奇怪,“怎么,不是?”
向晚想起回来时冲她吹口哨的人,蹙眉,“他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不可能。”医生笃定,“你男朋友颧骨和眼眶的淤青,明显遭受过重击,当然,也不排除滚下楼梯时,恰好撞到柱子,或者其他硬物上。”
向晚带着疑虑离开办公室,直到上车才问,“阿炜,你怎么是怎么摔下来的,也太不小心了。”
方炜,“下楼的时候踩空了。”
向晚,“没磕碰到哪儿吧?”
方炜正在低头耍手机,没顾得上在心里绕弯子,“没有啊。”
向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紧,笑着问,“那你眼眶怎么是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