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炜被砸懵,斜躺在床上。
方灼悄悄在腿上蹭了下拳头,刚刚那一下子恰好打到颧骨上,真tā • mā • de痛。
“你干什么!”方炜跳起来,牙呲目裂。
方灼一脸平静,“弟弟,哥哥这是在教你,随便打扰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方灼!”方炜怒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外面可都是……”
“都是什么?”方灼重新拿起相册,把夹在首页的相片取出。
相片里的小男孩儿只有八岁,穿着一身运动服,袖子和裤腿外侧,是白色的装饰白条,左边胸口上,贴着一只白色狗头。
方灼皱了皱眉头,哦,想起来了,狗头下原本有个小洞,是方炜偷偷摸摸捡烟头玩儿的时候,不知怎么戳到他胸口的。
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热潮湿,用力戳了戳滑稽的狗头。
他抬头,眼神已经冷下来,“都是什么,都是你的人?”
“不是。”方炜下意识否认,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这张嘴差点坏了大事,“你凭什么打我!”
方灼把相片放进屁股口袋。
这位置虽然尴尬,但是口袋大,又贴身,不容易折损照片。
“凭你让我太失望。”
不就演戏么,谁不会似的。
方灼脸上气愤,用力揪住方炜的领子,“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一句也没听见去,你现在落难了,你就想到了我了,你早干嘛去了!”
方炜看见他哥眼里有泪光,瞬间明白,则是爱之深责之切呢。
他嘴上服软,“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知道你还带人守株待兔堵老子。
哎,系统不在,想找个吐槽的都没有。
方灼心无力,跌坐到床上,一脸悲痛,抬脚想踹人,考虑到对方人多势众,担心真把人惹毛了,改为拍巴掌。
方炜背上吃痛,隐忍不发。
方灼拍完人,心里舒坦了一点,摇头叹气,“说吧,你想找我谈什么?”
“哥,我想出国。”
“……”方灼揉着眉心,“阿炜,你是打算继续逃避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去坐牢吗?”方炜激动,“你知不知道向家人一直在找我,他们有关系,一旦被抓到送进牢里,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脏辫的一个小弟曾因为多次盗窃,进去蹲过几天,他跟方炜说,那是真正的地狱。
虽然都是犯人,却有高低之分。
进去以后先挨一个星期的揍再说,然后就开始给监舍大哥当牛做马,最让他恐惧恶心的,是那地方没有女人……
他一想到进去以后,会被人按在地上,就浑身发冷,想吐。
方灼颓丧的弓着腰,低头说,“我没钱供你出国。”
“你有。”方炜半跪到地上,握住他哥的手,“我知道,你跟那个男人住在一起,你问他要,他不会不给。”
方灼用力抽回手,惊慌失措,“你都知道。”
方炜违心说,“知道,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方灼,“……”
你这是尊重吗,你对着镜子看一看自己,脸上写满了厌恶跟嫌弃,就差冲进厕所,用消毒水泡一泡刚刚抓过老子的那只手。
睁眼说瞎话,不要脸。
这一刻,方灼终于清晰认识到,方炜真的恐同,很严重那种。
“你可真是我亲兄弟。”方灼干巴巴道。
“哥,你今天就把钱给我,我保证外面那些人不会动你跟你室友一根汗毛。”方炜下了保证,眼底闪烁着期待。
看得出来,方灼还是心疼他的,之前那些羞辱看来真的只是气话。
见人不说话,方炜又匆匆补上一句,“就当是我借你的,我将来赚了钱,一定还你。”
方灼,“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