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关注了钟杳好几天的制作组凑在场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上一刻还和善慈祥润物无声的靳导凝固三秒之后骤然暴起,拿着那份剧本狂风暴雨地朝钟杳劈头砸了下去。
“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靳导被监制和制作主任拦着,一时揍不着钟杳,气得手直发抖:“还观音——我看你现在需要观音清清脑子才是真的!”
制作主任赶来得及时,死死拦着,越听越不乐意:“说好了劝人,您还让他出家!”
靳振波:“……”
靳振波要脸了一辈子,实在说不出口钟杳在看什么东西,哆嗦了半天,暴怒出声:“给他加进度——我问明白了,他就是戏太少闲的!”
靳振波把那份剧本卷巴卷巴揉起来,想扔又怕捡去影响不好,一把揣进口袋,怒气冲冲大步离开。
导演发了话,剩下的人不敢不听,只能挑了轻巧些的室内戏,去给钟杳重新安排拍摄日程。
一腔好意帮了倒忙,制作组一个比一个愧疚,趁着靳振波不注意,挨个跑过来给钟杳道歉。
钟杳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心病,被一连串人安慰得满头雾水,心思还挂在被没收的资料上,起身笑笑:“多谢诸位,我挺好的……我去找靳导一趟,把剧本要回来。”
这么被对待都不生气,还想着要剧本。
众人更加敬佩,心疼地看着尽职敬业的影帝步履匆匆起身去追靳导,围在一起商量一阵,各自散了。
钟杳追上了靳振波,被赏了个凌厉的白眼。
在片场看无关的东西确实不好,钟杳也是因为这个,特意没把资料放在外面,还拿了层剧本做掩饰,以免叫人借机挑刺。
他是真把这些东西当学术材料来看,只当靳振波是因为他开小差生气,准备要回来等闲下再琢磨,缓和着语气:“靳导,我的资料……”
“你还想看?!”
靳振波瞪圆了眼睛:“有你这样的吗?你们家经纪人一心一意的捧你,费尽力气让你火。你倒好,在这儿看这种东西!你——”
钟杳哑然,抬手按按额角。
靳振波狐疑瞄他一眼,仔细想了一遍这两个人相处的细节,豁然回神。
靳振波迟疑:“你们俩——”
钟杳松了口气,一笑,坦然承认:“是。”
林竹不让他主动说这些事,可现在靳振波已经看出来了,就不算是他主动说的了。
钟杳这两天正憋得难受,闻言总算舒了口气,拉开凳子坐下,拧开保温杯蹭了杯热水。
钟杳抿了口水:“我们两个挺好的。前阵子他心情不好,又生了场病,这两天我们俩又都忙得不成,一个屋住着,话都没能说上几句。我想着哄他高兴……”
靳振波:“……”
后悔已经来不及,靳振波对林竹观感又不错,神色复杂地看了钟杳好几眼,好不容易从他的话中间找了个缝打断:“可那你不能——不能给他买个什么好看的好玩儿的,就非得这个?”
这一辈搞艺术的,对这种事的接受能力没那么差,靳振波自己还拍过两部同性题材的文艺片,倒还不至于接受不了。
靳振波对事没意见,却怎么看钟杳怎么不顺眼:“你这是哄人吗?他年纪那么小,才二十的小孩儿——”
钟杳纠正:“二十四,还有几个月就二十五了。”
说起这件事钟杳还有点担忧:“照这个进度,年前能拍完吧?我还想趁他生日带他出去走走,他这些年都太闷着了,该出去绕绕……”
靳振波的剧组传统,过年那一个月照例是要放假的。拍摄到年末就得收工,要是真拍不完,二月份就又要回来继续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