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钦出来打圆场:“好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薛小姐吧,在这么下去,加姆迟早会在今晚拿到那10%的系统加成的。”
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华赢气得头上冒烟:“wǒ • cāo!tā • mā • de他敢追着小薛打!有本事怎么不来找我啊,这个男的是狗吧?!”
贺钦的口吻很平淡:“我要是猜得没错,薛文姝小姐应该就是你们在团体战里的底牌了吧?你现在应该庆幸,加姆是个以貌取人的对手,在第一关就挑选到你们的底牌。”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其余的人都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然,恐怕加姆的狩猎早就结束了。
华赢沉默了,邱博艺焦虑地咽了咽嗓子,说:“但是现在没办法联系到小薛啊,像这种单人的任务场景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是被系统屏蔽的……”
杜子君收回手腕,道:“如果她跟我一个宿舍楼,我倒还能帮帮她,可惜不是。”
女生宿舍里,“薛文姝”们犹如愈喷愈多的鱼群,在上下七层楼里乱窜。金刚牙扑杀不及,加姆又从手臂里放出了三头名为【娜迦蛇】的噬人金属巨蜥,攀爬墙壁如履平地,肆意在走道里追杀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他在干什么,没看见越杀越多吗!”谢源源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由喊了起来。
闻折柳轻声道:“他知道这样做会使人数越来越多。要么是他还不清楚富江之躯的属性和作用,以为自己能排查出薛文姝的主体在哪;要么就是他在试探薛文姝的底线……他看出这些个体之间会感官共享了。”
雪色**犹如喷薄的泉水,从赤红的血光中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来。到处都是绽放旋转的四肢,到处都是似河流淌的长发,配合冰冷精密、无情嗜杀的机械兽,有种精神污染般的残酷美感。
就在这时,贺钦蓦然道:“她找到了。”
他话音刚落,满屏的复制品便如雪花般轰然崩碎成了漫天的碎片!闻折柳惊讶地睁大眼睛,望见无垠的雪片迎风消散,犹如一场在细长走廊里翻卷而逝的狂潮。
“主体停止发动富江之躯……”他不禁道,“她在四楼的卫生间,我看见她了!”
泛着冷光的实时监控中,只留下了一个脚步踉跄,脸孔煞白的薛文姝。她浑身上下俱被汗水湿透了,只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拖着身体,循着血痕,扯开花子所在的隔间门。
头上扎着丝巾,脖子上打着绷带,身上披着毯子,手里拿着保温杯,嘴里含着棒棒糖的花子与脸孔无一丝血色,肌肉被连续不断的死亡剧痛激得仍在不停哆嗦的薛文姝对上了眼神。
谢源源深吸一口气,平静祥和地说:“这给我整的,我竟分不清楚谁才是真的鬼。”
薛文姝的身体正在不自然地轻微痉挛,手指抖得比帕金森晚期的病人还厉害。这是长时间使用【富江之躯】之后产生的副作用,她的大脑思绪混乱,嘴唇觳觫着,短时间内都难以吐出什么完好的字句了。
“我、我……”她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是要带……你走……还是……”
花子松开揪着毯子的手,朝她伸了过去。
薛文姝已经完全糊涂了,她想不起游戏的规则,想不起来自己是不能用手去触碰花子的。不过,太多次数的死亡没有令她的精神彻底失常,已经是很难得的结果了。
就在她稀里糊涂,想要伸手去握住花子的瞬间,花子却往后缩了缩,将目光朝门外移过去。
那里由远及近、隐隐约约地响起一阵细碎的奔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