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傻吊了……难道她就没想过改名字?”闻折柳苦苦忍笑。
“改过的吧?”贺钦浑不在意地道,“但谁记得她的新名字叫什么?就记着一个王淑芬——王淑芬儿了。”
两人又缺德地滚在一块叽叽咕咕地笑了一阵,笑过了,闻折柳才想起来问题的关键:“等一下,要是这么说的话,和她有深仇大恨的人是我啊?!我妈在人格上把她大大羞辱了一顿,最后又破坏了贺叡的计划……她这么睚眦必报,肯定最先来找我的麻烦才对,为什么找上谢源源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贺钦从后头环抱着闻折柳,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歪着头看着他,“要不就是他们,或者她认错了——但这种低级错误,穆斯贝尔海姆的人犯的几率小得可怜;要不然就是,谢源源身上有更重要的事情……”
“……甚至可以让海拉不顾私仇,抢先定位他的位置。”闻折柳喃喃道。
贺钦说:“对。”
闻折柳道:“可除了谢源源那个神秘的体质,我再想不出其他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难道这个体质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藏在里头?”
“说不准。”贺钦沉吟了一阵,“他们肯定是发现了问题,或者说,已经猜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等着在谢源源身上验证了。”
“要告诉他吗?”闻折柳有些犹豫,“说实在的,因为这个体质原因,源源做事就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瞻前顾后,他现在还是有些……”
“有些不成熟,是吧?”贺钦亲了亲他,“我也想到这个问题,就是告诉杜子君,也比告诉他要稳妥一点。”
闻折柳道:“稍微提一提好了,也不用说得那么严重。”
“行。”贺钦道,“一会我去说。”
转眼已是黑夜,谢源源刚一踏出房门,便感到了一阵熟悉而陌生的眩晕感,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扑通一下,摔进了一大团腥腻扑鼻的东西里头。
“噫——!”他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强忍着恶心,从这堆东西里坐起来,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光,他低头一看,身下也不知道团堆着什么,全是细细长长,腻腻纠缠在一处,宛如数不清的血丝筋肉般的玩意儿,当即没被恶心到吐出来,“……这都是什么呀!”
他急急匆匆地跳到地上,脚一沾地,又差点叫那滑润青苔一样的触感打滑摔倒,谢源源苦着脸,踉踉跄跄地站稳了,这才有时间四下环顾一圈。
“我靠……”他想拿手捂住鼻子,一想到手掌上也沾到了方才的肮脏血污,身上更是惨不忍睹,脏臭得不能看了,看一看背包,更是被系统锁得严严实实,连个擦手的地方都没有,也只得悻悻地放下去,“我这是……我这是来了个什么鬼地方啊?”
眼前的场景,乍一看还是修道院的轮廓,但环境却已然变得无比怪诞可怖。除了他刚刚摔上去的那堆东西,地面凹凸不平,在灯火下凝着浆液质感的暗红色,宛如柔软肿胀的咽喉,有的地方甚至在不住微微鼓动;墙壁上的砖石也透出一层剥皮肌肉般血淋淋的纹理,火把固定在墙上熊熊燃烧,靠近火把的地方便烤得焦黑翻起,肉油直烫,看得谢源源肠肚一阵搅动,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整个修道院,他目力所及之处的所有、一切,似乎这本身就变成了一只活着的,畸形奇诡的巨兽,而他就在这巨兽的**之内踽踽而行,惶茫环顾。
血和肉、血和肉、血和肉,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鲜红猩红暗红的血和肉,谢源源尽力忽略脚下恶心到极点的柔软触感,艰难跋涉在这恐怖的世界内。
……哪怕是海河中学的里世界,也不曾出现这种看一眼精神值就暴跌的异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