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去想,她觉得该与第一印象脱不了关系。那双眼睛,恍若琉璃,更似星辰,干净无暇。
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心地必然善良。
两人携手入内,潆茴立即来迎,巧笑盼兮,“我先恭贺二位大人大婚,昨日成亲,今日便出来玩了。张大人杜大人也在呢,真是巧。”
朝堂三位位高权重的女官都来了永安楼,可不就是稀罕事。
昨夜成亲,张杜二人并未来,顾锦瑟心中奇怪,但不好多问,毕竟这是明相的私事,她愿意和谁好是她的事情。
话音落地,就见杜衍走来,指着明祎又指着顾锦瑟,“你二人不该在家里度过春宵吗?”
明祎面色发红,顾锦瑟脸皮厚,笑说:“家中无趣,明相鲜少出来,我便想着领着她出来玩一玩,杜大人也来了哈。”
“我与张大人预备明日去你府上讨杯酒喝,今日刚赶回来呢。来得正好,一道入席。”杜衍指着舞台前的一张桌子,张明浅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裙裳,两根银簪,朴素典雅。
三人一起走过去,张明浅起身,同两人见礼:“明相,顾主事。”
“真是巧合啊,今日该顾主事做东,对吗?”张明浅先开口,目光在二人身上一阵飘忽后,面含微笑。
顾锦瑟欲点头,明祎先问:“你二人来此做甚?”
“看美人,永安楼今日有舞,我二人便来,潆茴亲自作舞,难得。”杜衍微笑,眼睛几乎没缝。
明祎惊讶,“你二人是女子,来这里看女子作舞?”
杜衍笑了,“这有何稀罕。”她指着张明浅,“若不是她的情人跟人家跑了,她早就将人迎进门了,磨镜之好罢了,不稀罕。太后当年御前的几位女官,皆是貌美之色,明相,你不是最清楚。”
明祎脸色更红了,顾锦瑟好奇,悄悄询问:“太后喜欢女子吗?”
“有几位相好的。太后去后,她们离开京城,不知所踪。”明祎压低声音。
顾锦瑟眼眸微睁,心中的八卦心在作祟,迅速贴近明祎:“这么大事,你怎么没说呢。”
“妄议太后是大不敬。”明祎一本正经道,可眼尖的顾锦瑟还是看到她那只白玉耳朵飞上一抹樱红。
太后喜欢女子,你耳朵发红是怎么回事?
顾锦瑟抿抿唇角,动了动腿,膝盖碰了碰明祎的膝盖。顷刻间,明祎微颤,修长的羽睫都跟着发颤,而后,恼恨地看着她。
顾锦瑟回之一笑。
张明浅与杜衍都是人精,一眼就明白两人不做正经事,也装作没有看到,举起酒杯碰了碰。
饮过一杯酒,张明浅询问霍寂的事情,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死了那么多姑娘,陛下都震怒。
霍寂被赐了车裂,明祎监刑,刑部有些年轻的小吏当场吐了,明祎却安然地走出刑部。
说起此事,杜衍咋舌,抿看口酒再问明祎:“你害怕吗?”
“不怕,不过是些陌生人罢了。”明祎淡笑,伸手去摸酒盏,有只手比她更快,抢先一步攥住酒盏,而后扬首饮尽。
酒液过喉后闻出些果味,杜衍冷笑:“是果酒啦,你怕什么呢?”
顾锦瑟微囧,她是害怕明相醉酒后如狼似虎地扑倒她。
张明浅继续说车裂刑罚一时,“今日回来后我便听到明相监刑一事,我听后都有些害怕。”
“怕甚,我阿娘都死在我的怀里。”明祎端起顾锦瑟的酒杯试着抿了抿,有些甜,她又抿了口,眼眸微眯。
当年阿娘毒.发后倒在她的怀中,五官流血,那年,她不过八岁罢了。而太子已经六岁了。
怕甚。
顾锦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首看着她,眼中涌出怜悯的情绪,下意识去握住她的手,道:“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日后会好的。”
不知为何,她觉得赵大姑娘并非自尽。
荒唐的想法短暂从心底滑过,很快,又消失。
锣鼓敲响,舞台上灯光亮了起来,而她们周围的灯都灭了,所有的目光被迫投向舞台。
杜衍欣喜,说道:“潆茴练舞二十余年了,听闻腰肢软得如同面团。”
“杜大人,你摸过吗?”明祎很不识趣地泼了一盆冷水。
周遭灯火黯淡,看不清杜衍吃瘪的神色,但顾锦瑟笑得肩膀发抖。
琴声微扬,轻轻缓缓,醉意朦胧间,心扉微跳。
顾锦瑟拉着明祎的手细细摩挲,明祎收回自己的手,面上疏离。
“明相,你的两个女朋友可比你有趣多了,她们还知晓潆茴的腰肢纤细,你知道什么呢?”
明祎想了想,张明浅与杜衍二人并不是没有匹配的男儿,而是自己不愿成亲,可见心思与寻常女人不同,知晓得自然就多了。
舞台上潆茴穿了一袭亮丽的裙裳,腾空而跃,身子极为轻盈。
明祎想到了,回道:“我知道你的腰肢比潆茴更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