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今夜好像有些热。”
“不是有些,是你喝了姨娘的汤,那是给男人大补的汤,自然就热了,晚上自己慢慢熬,晚上,我睡书房。”顾锦瑟大笑,最后一句话绝对不怀好意。
。
明祎无计可施,连喝几盏凉水,最后,去洗澡了。
顾锦瑟晓得直不起来腰,春月忐忑道:“您这么做好像不好,您去帮帮明相。”
“她很要面子呢,这个时候肯定想的是自我干熬着,不想我看到她狼狈的姿态。”顾锦瑟勾勾唇角,其实,明祎狼狈的姿态,很美很美,如同跌落凡尘的仙女。
毕竟生理上的本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屋外一片漆黑,顾府各处都点了灯,顾锦瑟等着明祎出来吃晚饭。
晚膳都是月长安排的,一眼看去,都是大补的菜色,比起人参鸡汤,顾锦瑟喜欢喝汤,一连喝了两碗,放下碗的时候,明祎才回来。
明祎穿着中衣,长发垂下,周身湿气缭绕,脸上被热水氤氲出粉妍的颜色,就连耳朵、手腕都是粉色。
顾锦瑟招呼她喝汤,“里面放了好东西呢,很好喝。”
“不喝。”明祎拒绝了,“我去安歇了。”
睡觉去了。
顾锦瑟没有挽留,自己吃得很欢快,毕竟这么好喝的鸡汤也不多见。
吃过饭,顾锦瑟直接回书房,春月提着灯笼询问:“您这么丢下明相似是不好。”
“很好。”顾锦瑟眯着眼睛笑了。
春月心里发憷,“奴婢觉得您的笑、有些不怀好意。”姑娘几乎没有露出过这么奸邪的笑容,就像是戏台上的大奸臣,让人不寒而栗。
顾锦瑟低笑道:“那就不怀好意,你也早些休息。”
回到书房,春月伺候她躺下,询问可要婢女守夜,她摆手:“都走吧,门开着就成,灯灭了。”
“深秋夜风寒凉,还是关门为好。”春月劝说道。
顾锦瑟将被子拉至肩上,翻过身子,背朝外边,“不必了,就这么开着。”
春月疑惑,还是选择退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
秋夜的风吹来,灌入脖子里,肌肤生寒。
书房留着一阵小小的灯,远处看去,如黑夜中的灯塔,指引回家的方向。
昏暗的光线下,小小的人儿蜷缩着两侧,外侧露出很大的空地。顾夫人别有心思,深知闺房情乐,打造床的时候并没有选择单人床,而是选择了和卧房一样大小的床。
严格来说,除了锦帐的颜色以外,几乎与卧房的床一模一样。
顾锦瑟默默数着羊,听着风,不知数了多久,自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头有些疼,喉咙疼,感冒前兆。
身侧空无一人。
打脸就像龙卷风来的太猛烈了。
顾锦瑟整个人懵了,浑浑噩噩,也有些头晕,明祎昨夜竟然没有过来……
早知如此,她就该留在卧房,要什么情趣呢。
顾锦瑟气得想捶床,打了几个喷嚏后,春月来了,“哎呦,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更衣吧。”顾锦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自然不能让人知晓自己感冒的事情,太丢人了。
明祎会笑话她的!
两人并没有碰面,顾锦瑟吃过早饭就去户部。
今日同僚们见到她后都有些不自然,往日嬉笑打趣,今日看到她都开始躲避。幸好顾锦瑟素来不在意这些男人的心思,不说话还乐得轻松自在。
奇怪的是术至竟然来寻她,面带笑容,询问明相近日的身子可好,巴巴地说了一对,顾锦瑟都没理睬,最后憋不住了,问起谣言的真假。
趋炎附势的嘴脸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锦瑟忽而想起月长姨娘的话,将军府的老夫人不喜欢大房,造成赵大姑娘求医无门,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威远将军府。
她微笑道:“外面说您的母亲不喜欢赵大姑娘,累得她求医无望,才不得不出城求医。”
术至脸上的笑挂不住了,顾锦瑟感冒了,鼻子酸涩,忽而怀念丑纸,强忍着不适打量着对方的神色,“您怎地不说话了。”
“若无那位,明相早就死了,这么一看,将军府的错更大呢。”
因感冒的缘故,她的话带着鼻音,没有太多的震慑力。术至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解释道:“都是传言,家母曾十分喜爱明相。”
“喜爱?是巴不得弄死她吧,老人家就喜欢幼子,这些年对你们也更为喜爱,造成大姑娘在将军府过不下去。我就不会看着自己的嫂子求医无门,多年后得知情夫地位后巴巴地想来求和。你的脸面是彻底不要了吗?”顾锦瑟微笑了下,笑意满满。
术至心口一震,被少年人这么一羞辱,颜面尽失,立即要反驳,顾锦瑟比他嘴快,“你很生气吗?我不生气呀,事情闹开了,你觉得自己还能留在京城吗?光是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顾锦桓,你休要放肆!”术至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急甚,京城百姓在看你的笑话呢,与我无关,我就不送您了,您请回。”顾锦瑟笑眯眯的送客,“对了,您这些时日莫要出门了,不然同僚背地里讥讽、百姓嘲笑,你的脸面可挂不住了。”
“你这小儿,太过猖狂,我要、我要……”
“你要禀告陛下吗?去呀,我等着您呢,现在陛下还想看到您吗?不想,我若是陛下,就会弄死你。”顾锦瑟粲然一笑,“您还是回家去吧。”
术至气得甩袖离开。
顾锦瑟长舒了口气,继续工作,突然间,自己好像不害怕术至会公报私仇了。
三公主不用和亲了,但和亲事宜不变,规制变低,户部也轻松了些。
鸿胪寺的人来,有些事情必须要对接的,以免出现疏漏,对接工作忙了一个下午。
鸿胪寺的人离开,下班时间到了,可以回家。
顾锦瑟登上马车,吞吞驾车,两人悠哉悠哉地回府了。
一日过去,明祎回来得更早,都坐在窗下绣鸳鸯了。
明祎回来后换了公服,穿了一件樱草色的对襟莲花裙,看到那抹颜色,顾锦瑟脑海里想起一句话: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瞬间,爆笑。
明祎奇怪,掀了掀眼皮,“你笑什么?”
“你这哪里来的衣裳?好粉嫩啊。”顾锦瑟抓住门框的手缩了缩,笑得不行。
明祎低哼了一声:“姨娘拿来的,说是好看,非逼我穿上。”
顾锦瑟鼻子不通,笑了几声后几乎岔气,不敢再笑了,明祎羞红了脸色,本就图个新鲜,这种颜色太羞耻了。
顾锦瑟笑话也是正常的事情。
明祎捂住自己的脸,顾锦瑟上前说道:“姨娘还当你今年七岁呢。”
她感冒了,说话声音都不同,旁人未曾发觉不同,明祎还是听出些问题:“你怎么染了风寒,昨晚没睡好吗?”
昨晚?顾锦瑟浑身一颤,立即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不笑了,耳根开始发红,心虚道:“许是昨夜没盖好被子,无事的。”
“是吗?”明祎觉得不对劲,顾锦瑟说谎的时候就不敢看人,而且,她慌什么呢?
染风寒是正常的事情,没有不必要心虚,除非是因为不正当的事情才染了风寒。
不正当的事情?明祎心口一颤,看向兀自害羞的少女,语气沉沉:“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