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听他这么冷淡，指尖又在方向盘上轻点着，等跑过了一个街道，他索性放了车载音乐。
是一首有些年头的英文歌，叫《CallYouTonight》。
沈池跟着哼起来，这才将那些烦躁压了下去，就这样一路到了饭店。
这家德国餐厅在南城开了有好几年了，沈池来过好几次，他熟练地点单。
德国烤猪肘、蔬菜沙拉、蒜油鲜虾意面、凯撒斯曼……
两个人的饭量都大，一张小桌被沈池点满了。
又是周五，还是饭点，来店里的顾客不少。
隔壁桌是两个德国人，是一对夫妇，不会说中文，正在跟服务生用德语交流，沈池这几年也没怎么好好复习过相关的知识，只能听懂个大概。
谁料旁边的服务生比他的知识储备还要拉垮一些，说了好几次“Wiebitte？”①
多花了一会儿时间，单终于点好了，这一对夫妇也松口气。
等服务生走远了，一直在对面安静吃饭的许修和出声道：“他是我同学，在这兼职。”
“这么巧，没打招呼？”
“不熟。”
“你在学校没有别的朋友吗？”沈池又是随口一问。
许修和的答案让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都是同学，只分熟与不熟。”
“行。”
沈池是一个妥妥的中国胃，他觉得西餐到底还是不如中餐好吃，这顿饭到最后他被腻到了，喝了大半杯柠檬水以后，给了自己的评价：“不如你早上做的饭好吃。”
许修和看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沈池失笑。
但一想到两人之间现在气氛的微妙，笑容又缓缓压了下去。
他是不让许修和什么都跟自己讲，可这不代表他连驾照进度都要等自己问吧？怎么说也是他给许修和报名的，他有这个权利不是？
经过一番心理上的打架，沈池也没了晚上跟许修和一起过的兴致。
他把人送回了家，就扬尘而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他也没回二居室在的小区，他找了家清吧，在较为安静的角落里坐着。
四面八方的热闹仿佛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一边喝酒一边给贺珩之发消息。
贺珩之那边现在是下午，正好今天在休息，很快就接听了他的视频通话，一见到他这边的光线，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是在哪儿？”
沈池举起杯子：“在喝酒。”
“怎么在喝酒？”贺珩之在阳台坐下，“给你看我们现在的天气，莫罗尼今天也才十几度，比国内凉快多了，我看天气预报，南城今天最高温度三十九，能直接拿个平底锅在阳光下煎鸡蛋了。”
沈池放下酒杯，转而撑着自己的脸。
等贺珩之说完了，他才扯了扯唇：“你怎么话那么多？我都还没回答呢。”
“那你讲。”
沈池选的位置好，二楼的角落，要稍微安静一些。
他想了想，又摇了下头：“没什么好说的。”
贺珩之了然：“我进屋拿红酒，你等等。”
“好。”
贺珩之把手机就放在茶几上，镜头对着湛蓝的天空，沈池就看着这一片天空，但他竟然产生了幻觉，让许修和的脸投影在了上面。
许修和皱眉的模样，许修和微笑的模样，许修和冷淡的模样。
各种各样的许修和就在他眼前播放。
直到贺珩之回来拿过手机才停止，沈池自己也回过神来。
贺珩之给自己倒着红酒：“阿池，上次跟你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