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总有一种……
嗯,怎么形容呢?
勾人?
*
“喝。”钟携把手里的水放到床头,坐在了椅子上之后,光明正大的打量起了这已经被换新过的房间。
这是她母亲走后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早年间这一套房子也能值四五百万,后来B市房价飞涨,这套房子现在估计少说也要翻十倍有余。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冷不丁的,钟携的注意力就被黎荀落给扯了过去。
喝过了红糖水润唇的人看着好了点,起码嘴唇湿润润的,没有刚才看着那么的凄惨的小白花模样。黎荀落笑着说,“怎么着啊?钟老师觉得舍不得了?后悔把房子留给我了?”
说着,不等钟携回话,黎荀落赶紧道,“你要后悔也行啊,趁着离婚证没拿到手,咱俩赶紧去申请撤销了——万一人家工作人员年假放完,可来不及了!”
钟携眼神黑黝黝的盯着黎荀落,目光在这陪了她将近三十年的老房子上又停留一瞬,随后说道,“不后悔。”
黎荀落听着一愣,有点没分清楚她说的不后悔是哪一个不后悔。
于是她又紧张的抿了口红糖水,还想说什么,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股熟悉的、让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绞痛感传来。
她攥着杯子的手一瞬间收紧,眉眼都收拢到了一起,狰狞的拽紧了床单。
钟携再了解不过她这个表情,一个箭步半跪在床边的地摊上,把那杯水接过去,等着黎荀落缓过来,过了会儿,看着黎荀落蔫哒哒的脸,她皱眉说道,“药吃了?”
“吃了。”黎荀落顺手指了指床头柜,最后一片药刚好吃完,一整板都在那放着。
也真是庆幸,毕竟从这去最近的药店买药,步行也得少说十七八分钟,平时走走也没什么,遇到这种特殊的时候,走一分钟都要了她的老命了。
“什么时候吃的?”钟携看了眼时间,其实不用看,光冲着外头那天色也大概能判断出,下午已经快五点了,天都蒙蒙的暗了下去。
黎荀落没什么精神,“上午一来就吃了……”
她也没敢说是因为自己之前贪凉吃了根冰棍,又喝了几瓶饮料,把时间忘了,这次才疼的这么厉害,只可怜兮兮的躺在那,享受着钟携担心她的表情。
听她这么说,钟携也没辙了。
半晌,她说道,“睡一觉吧。”
黎荀落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也没挣扎,顺势窝到了床上。
肚子上的暖宝宝在散发着热量,烫的有点皮肤疼,但却不难受,反而觉得身体深处涌上来的寒冷都被一扫而光一样,带着点炽热。
她特殊时期的时候嗜睡,有时候一睡一两天都常有,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耷拉着,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钟携在那静静的坐着,然而只要她有一丁点的动静,就马上能看到黎荀落瞬间瞪大的眼睛。
——眼睛没什么神采,刚瞪大一瞬间,马上就又开始耷拉,活像是上课的时候想睡觉,又强行想让自己醒过来的小朋友。
“我不走。”钟携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然而果不其然,下一秒,黎荀落就好像突然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眼皮不再强撑着颤抖,干净利落的闭上,没一会儿就睡的开始往下滑了。
她挑眉,无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