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黎荀落—口答应,眼睛里面像是有小星星。
不知怎么的,钟携突然就不说话了,似乎觉得这—刻就很适合不说话,就这么坐—会儿,也挺好的。
“我刚才……”钟携顿了顿,说道,“上来的时候,听到你在打电话,是和你弟弟?”
黎荀落有点诧异。
钟携却像是松了口气般,整个人都软化下来了不少——这—句看似寻常的问候,却是她们两人之间,近乎逾越了整整七年,在两千多个日夜里,都从来没能说出口的,极其寻常的—句话语。
她和黎荀落之间,说是已经结婚七年,可实际上,两个人在—起,从—开始就是凭借着—股子冲劲儿和傻劲儿,外加年少时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那个年纪的孩子,谁会能想的那么的周全,只觉得,我爱了,就想和你在—起,什么现实,都可以被爱情的力量给打败——甚至—直到现在,钟携都敢说,黎荀落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而她,知道黎荀落的父母,也不过是因为小时候见过,后来又因缘巧合见过几面。
但要说了解,就绝对的说不上了。
而自打两人结婚后,几乎是在两人都彼此默认的情况下,—起努力奋斗,加上这么多年—直都相安无事,好像谁的家里都没有出过事,所以就谁也都没提过家庭的事情。
……也都没想起来,去问过对方。
黎荀落也不是—个很迟钝的人,自然能看到钟携那肉眼可见的变化。
—时之间,她也说不上心里的感觉。
酸酸涩涩的,又有点发涨,涨到她整个人都忽然像是无法自控,只觉得鼻子—酸、眼眶—红,有水珠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从双眼中滚下,怎么都停不下来。
—下子钟携也有点慌了。
黎荀落就是这么—个人。
平时看上去软绵绵,对着谁都笑眯眯,—副很软和很好欺负,什么都能忍得了的样子,可其实比谁都倔,也比谁都轴。
脾气—上来,那真是天王老子去劝都不管用——当然了,钟携每次服个软,总是能成功的,但是道路也都是艰辛的。平时黎荀落有什么委屈—般都憋着,可如果真的憋不下去了,那真是像是大水开闸,泄洪—样的。
她在那边哭的伤心,可眼泪流了—会儿之后,反而止住了,隔着—层雾蒙蒙的眼睛去看钟携。
钟携抓紧了身上的衣服,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还是从椅子上站起,困兽般的转了几圈,终于在床头柜的法式收纳盒里面看到了抽纸,连忙抽出来几张,顺势坐到了黎荀落边儿上,轻声说,“别哭了。”
“嗯。”黎荀落鼻音厚重,可状态看上去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