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携嘴唇轻启,像是想说什么,可又没说出口,甚至觉得好笑又无奈的笑了笑。
过会儿,她说道,“差在哪?”钟携笑了,“这你让我怎么说?差在哪?单诗,你们两个是完全dú • lì的个人,不是同一件质量款式稍有不同,等待着我去挑选的商品,没有可比性的。”
单诗几乎是一窒,听出了钟携场面话下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太难堪。
“你别扯别的……”单诗声音略带了些哽咽,“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输在了哪,明明是我对你事业帮助的更多,你在这圈子拼了这么多年……”
她几乎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出了口,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越说越觉得自己付出来了许多。
到最后,她哭着说,“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还有吗?”钟携静静地听完,说道。
单诗一愣,情绪仿佛是经过刚才的发泄过后平缓了许多,摇了摇头,才想起钟携看不见,这才吸了吸鼻子,说,“没了吧……”
“那就到我说了。”钟携脸色淡淡的,眼皮轻轻阖上,睫毛投射的阴影遮挡住了她眼底晦暗不明的光。
“你不是想知道你和她差在了哪吗?”单诗说,“黎荀落永远不会用你这种口气来质问我,而你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和我争个对错高下,分个是非输赢,单诗,这很累。”
“其二。”不等单诗回答,钟携又说道,“而且,她永远不会把一件可能对我有影响的事情当做筹码,来找我等价交换——或是邀功,她只会默默的,在背地里,尽一切所能,帮我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第三。”钟携抿抿唇,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一个极其不留情面,甚至会让单诗瞬间陷入十分相当难堪的境地的一句话,“单诗,你做人天真起来也要有个限度。你爸在我进公司的前几十年都没能爬到一线的位置,反而在我进来之后激流勇进,一路上都处处绿灯,你真的以为,这就是时来运转吗?”
“如果不是我进了这圈子,如果不是钟名弘在里头给你爸明里暗里打通关系打了十几年——你以为,凭着你们家从前剩下的那堆烂摊子,还能走到现在?”钟携轻笑了一声,说道,“单诗,你不要真的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次,单诗终于哑口无言,对面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当中。
没一会儿,电话被按断了。
钟携看着黑下去了的屏幕,终于出了口长气,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不是一个喜欢争辩的人,甚至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
可她讨厌被道德绑架,更讨厌被人以极其自欺欺人,甚至单方面自我可怜的方式,来道德绑架。
什么好事儿都被单诗占尽了,她反倒成了加害却受利的那一方,到了现在,还要被她怼着电话说上这么一通。
捏了捏鼻梁,钟携脸上罕见的升起了些许的怒意。
她抿了抿唇,拿出首机给范小简去了个电话。
范小简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愣神,下意识的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钟携,赶紧把电话给接了,“姐,出事儿了?”
“没有。”钟携静了一下,明知道从她这里根本没办法透过窗户,看到坐在车里的黎荀落,还是遥遥的望了一眼。
果然什么都看不见。
钟携低下头,另外一首的食指仍旧放在鼻梁上,试图平复下自己那抹怒意,尽可能平缓的说,“你带着落落先回去,我这会儿情绪不太好,不想让你们难堪,在外面转转,待会自己回去。”
“哦,哦哦。”范小简连连应了。
这情况不是第一次,钟携很经常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尤其是特殊时期,根本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