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放轻动作收拾好东西,退出卧室,悄悄带上了门。
霍阑静坐了一阵,放开鼠标。
他垂下视线,收拢手臂,看着靠在胸口的梁宵。
霍阑抬手,轻轻碰了下他阖着的眼睫。
梁宵眉眼湛秀,这样合眸安静睡着,显得格外温顺,比实际年龄要小出很多。
有他抱着,梁宵睡起来格外安稳,并没像每天晚上那样翻山越岭地折腾。
事实上,昨晚梁宵除了最后含混着叫过他一次,就没再出过任何声音。
他总不清楚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只能看着怀里的单薄身体悸颤着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彻底力竭,无声无息软进他臂间。
霍阑胸口淤窒闷痛,小心把人翻过来,并没看见泪痕。
“他一个人久了,不知道……”
经纪人跟着他们回来,憋了一路,临下飞机磕磕绊绊鼓足勇气:“您别放开他……别走。”
霍阑从没想过这个,抱着梁宵在机舱口,同他承诺:“我不会走。”
经纪人说不出话,那个小助理红着眼圈左看右看,鼓起勇气小声补充:“梁哥说他喜欢您,想让您――”
后头的话没说出口,就被经纪人死死捂着嘴拖走了。
但前半句话,已经将霍阑心绪震得到现在依然没能缓过来。
虽然不至耽搁工作,但只要心神稍一放松,无处不在的念头就腾起来,叫他几乎有些坐不住。
……
霍阑用力闭上眼,把被这一句话激出的隐约不安尽数压下去。
他原本想的只是尽他所能照顾梁宵,绝不让梁宵再过从前的日子,至于梁宵怎样看待他,甚至是真是假、是走是留,都从不在考虑范围内。
霍阑也清楚自己易感期时容易进死胡同,有些不该有的莫名执念,所以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和梁宵提这些。
但只是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无论如何静不下心。
他从没想过,梁宵也可能会喜欢他。
霍阑垂着视线一味出神,没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在他臂间微微翻了个身。
梁宵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不能更好,梁宵难得踏实,也不必担心睡着了耽搁什么事、经纪人和助理那边没人安排。
身心都彻底放开,梁宵一觉无梦,囫囵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睛,深度睡眠带来的舒适惬意还最后拥抱了下身体,才缓缓散净。
梁宵打着哈欠,准备去找霍总问问什么时候回家抱着念书,刚撑起来就觉得手感不对,愣了下抬头:“……”
梁宵揉了揉眼睛,闭上眼睛躺回去,重新醒了一次。
霍阑被他折腾半天,回过神,低头迎上他视线。
“……”梁宵瞬间熟了:“霍霍霍总。”
霍阑看着他,莫名觉得乱七八糟的念头也跟着散了,嘴角轻抬了下:“嗯。”
他睡着的时候身上绵软,靠着靠着就淌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霍阑只能始终留意将人圈稳,眼下见他醒了,肩背也稍稍放松下来。
梁宵看着霍总的电脑,心跳飞快,磕巴了下:“您――在办公吗?”
霍阑垂了下眸,算是默认。
梁宵膝盖一疼。
自己简直奸o误国。
放在古代,就是他们霍总为他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梁宵飞快自觉给君王让地方:“您忙。”
他刚醒,身上力气半点没攒起来,好容易翻山越岭翻到一半,被霍阑抬臂在肩上轻轻一拦,整个人就卸力塌了回去。
梁宵彻底没劲了,咸鱼状趴在君王大腿上:“……”
“医生说――”
霍阑迎上他视线,攥了下拳:“这段期间,最好和alpha保持长时间高密度接触。”
梁宵轰一声烫了:“什么接触?”
“长时间、高密度。”
霍阑说:“接触时间越久,效果越好。”
梁宵实在控制不住脑子里的小火车了,心跳激烈双目失神:“医生,医生还说了什么吗……”
霍阑手臂微滞。
医生还说了但是。
霍阑这次不太想说了,沉默半晌,把他往回揽了揽,摇摇头。
梁宵愣了愣,小火车呜呜呜停了:“没了吗?”
霍阑难得说谎,肩背都绷得微僵,又在心里复述了一遍助理说出的那半句话。
霍阑阖了下眼,尽力点头:“没了。”
梁宵甚至有点遗憾,不着痕迹轻叹了口气。
……也挺好。
“不耽误您工作吧?”
梁宵乐天知命,整个人红得烫手,嘴角还忍不住往上扬,清着嗓子:“麻,麻烦您――”
“不麻烦。”霍阑说。
梁宵怔了下。
霍阑把他圈回怀里,保证:“不会耽搁工作。”
“不耽搁。”霍阑阖眸,回臂圈住他,“不走。”
梁宵茫然了一会儿,看见霍阑身边用过的alpha款专用抑制剂,隐约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