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走了心神,手劲一时收敛不住,封如故肩上带伤,再加上运剑,哪里吃得住这么大的力道,登时痛得弓起后背,将脸埋在胳膊里,后颈上多了密密匝匝的冷汗:“嘶——”
如一心念回转,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却因为说不得话,只好扶住他双肩,轻轻推揉,好帮他缓过那一阵疼痛。
疼痛稍稍平复后,封如故回过身来。
如一用目光询问他:……没事?
封如故把侧脸枕在手臂上,半是委屈,半是不认真的调笑:“既然如一大师这样想要封二的命,封二也只能双手奉上了,还望如一大师好好珍惜,在封二死前,多疼疼封二。”
如一咳了一声,嗓子却莫名有些哑。
他冒出了个怪异的念头:封如故对别人也是这样说话吗?
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如一没有理会封如故的胡说八道,又点了他的软筋,将他放倒,确保药油完全融开,期间专心之至,不肯再分半点心。
上药完毕,他方坐定,用纸笔询问:发生了何事?
封如故披上衣裳,靠在软枕上,把练如心的事情如实说了,只是将细节稍作修改,说有一名魔修与练如心同行,前来杀他。后来练如心不敌于他,被他一剑砍为飞灰,那魔修见势不妙,便也脚底抹油,溜了。
如一:练如心死了?
封如故:“上古神石之灵,岂是我一剑能杀死的,大抵是化灰后回了山间吧。”
如一:那便不急了。
封如故:“是,他被古城牵绊,离不开古城。这一击不成,他目的便彻底暴·露。等我稍作休息,便去米脂山中找他,要回城中众人的魂魄就是。”
如一:他会给吗?
封如故:“他会的。留着那些魂魄,对他而言已经没有用了。”
如一:何意?
封如故并未作答。
他抬起手来,拿大拇指轻轻刮了下鼻尖侧翼上的小痣,随即屈下指节,抵在唇边,若有所思。
这小动作封如故先前做过三四次,多是在思考时。
如一看在眼中,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
不过,他并不把这当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笔落潇洒,劲折风柳:云中君,练如心是被唆使而来,关于幕后之人,你作何想法?
封如故纵使有千万条推想,也不能同如一细说。
他说:“我只知道,那人并不是真心想杀我。”
如一:怎么说?
封如故说:“他如果真想杀我,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和练如心一同动手。以他一手快刀,与练如心合作,不是没有杀掉我的可能。但他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