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阳应一声,在屋中打座。
天光透出隐隐的红,白准睁开眼,在霍震烨掌中写字“夜”。
霍震烨不明所以,跟着又想到,这是他的梦,他可以把白天快速略过,把黑夜拉长,心中刚这么想,天就又黑了。
白准整理衣裳,坐回内室,再点一支香。
他削了许多竹条备用,没一会儿就扎出一只只小鸟模样的竹扎来。
霍震烨有些茫然,这些鸟比起小黄雀来也没大多少,难道要靠它们打败红阳?
白准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瞥了他一眼,沾水在桌上写道“伯奇”。
霍震烨这才明白,伯奇化鸟食梦,梦魇就在他梦中,正是伯奇的食物,吃掉梦魇,梦境自散。
白准扎一只,放一只,每只鸟都拍着翅膀飞出窗口。
余下最后一只,这一只他没用线,他用自己的头发缠在竹骨上。
霍震烨还是第一次见白准用发丝裹竹,怪不得他要留这么长的头发,白准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桌上写了“阿秀”。
阿秀的骨,就是用他的头发扎起来的。
霍震烨眸色震动,他没想到白准肯告诉他这个,是因为他们比原来要更亲密了?他按住白准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不必告诉我”霍震烨如此写到。
红阳这法子,也许还有人会用第二次,他这次能够分辨,也许下次就不能分辨。
他知道的越少,对白准就越安全。
白准目光微微动容,淡唇微抿,沉心替纸扎上色,画出鸟头鸟尾,最后点上眼睛,一只浑不起眼的灰雀倏地活了过来。
“去。”白准轻声道。
灰雀扑空飞走,混在鸟群中间,在天空寻找梦魇。
等红阳休养生息,再回到铜镜前时,镜中又是白天,白准坐在桌前,在扎城隍三巡用的神像。
看来霍震烨已经完全相信这不是梦境了。
红阳掸掸长衫,好整以暇的等着看白准的本事,糊、剪、画、编、扎,白阳既然只肯教他剪术,就别怪他偷师了。
白准细磨竹骨,铺平白纸,在纸上画神像法衣,一笔一笔落得极细。
既是磨红阳,又是磨自己,昨夜乍见冲动,等真的出去,跟这人还真的夹缠不清了。
霍震烨直觉白准情绪不对,他热了杯牛奶,还加勺蜂蜜,在门边探头探脑,就见白准整个人都陷入自暴自弃的情绪中。
他把竹条一扔,轮椅骨碌碌刮过砖地,擦着霍震烨腰过去了,“啪”一声关上门。
霍震烨看着紧紧关上的大门,红阳看着铜镜中扔了满地的竹条,两人心里都莫名其妙。
红阳皱眉,这个姓白的,还真是喜怒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白·喜怒无常·自暴自弃·七:这下好了,要跑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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