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朗一点头,路巡马上下楼,让罗特助预订明天飞北京的航班。
红砖美术馆是个改造项目,2007年设计,2012年建成。占地面积近二万平,包括了八千平的园林景观设计,比周行朗接下的项目更大,哪怕在网上查过资料,真正实地参观,又是另一种感觉。
虽然是周末,但馆内人并不多,没几个来看展的,大多都是在拍照,把这里当成了摄影棚。周行朗也不是来看展的,他是来体会建筑里所含的白居易“随形制器”的意象的。
他拿着纸笔,停在某个地方,安静地观察着建筑的深度和细节,观察着光线的变化。而路巡倒是为数不多的,在认真看展的人,他去了另一个厅,周行朗就站在原地,正想找他,转头的时候被一幕所诱惑。
透过如同柯布西耶的水平长条窗,那道只有400mm的缝隙,他看见路巡站在另一个地面更高展厅里,正停驻在某副画作前。
展厅里还有其他的游客,狭窄的缝隙使得周行朗只能窥见游客们的腿,看不清全貌。不过,他仍能认出哪一个是路巡。
他的站姿、走路姿势,都和其他人不同,过于挺拔,闲适,而又高贵,单是看这双腿,就知道这个男人该有多吸引人。
待到闭馆,两人回酒店,餐厅做了饭菜送来,都是非常清淡的口味,周行朗却好像饿狠了,吃得狼吞虎咽,一点不讲究。
看展不累,但思考了一天,脑子不停运转了一天,比做什么体力活都累。
周行朗进去洗澡的时候,路巡注意到他摊开的速写本。
这一本是全新的,他今天一天在红砖美术馆画了十几幅,路巡没有去打扰他,这会儿反而有点好奇,想看他画了些什么。
摊开的那一页是露天教堂的光,翻后一页,再翻一页,忽地停下。
一条缝隙,黑和白的颜色,透亮的光线变化,路巡看见他画的是一双腿,画得细致,连他的皮鞋鞋带都认真画了几根,远比前面的几幅随笔要用心。
是偷偷画的。
路巡的目光在那一页停了很久,心想不知道周行朗是在画光,还是在画他。
听见浴室水声停下的动静,把速写本翻回了最开始的那一页,路巡装作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干的样子靠在床头,顺手还抽了一本杂志。
周行朗穿着浴袍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明天几点的飞机来着?”
“中午的航班,你可以睡到九点再起来。”
“太好了。”周行朗丢开毛巾,从床上拿了个枕头,重重地倒在小床上。
按照周行朗的要求,他想要标间,但房间是方特助昨天就订好了的,他们公司投资的城市酒店,最大的顶层套房,只有一张床。
好在有张小床,估计是设计给儿童的,周行朗打定主意晚上就睡这,不和路巡挤。
刚趴下,小床陷下去一半,周行朗侧头看向他,半张脸陷在雪白的枕头里,懒洋洋地说:“你想睡我这张的话,我们换?”
路巡没说话,低下了头,目光深邃。
察觉他越凑越近,周行朗有点警惕:“干什么?”
路巡不言不语放了张支票在枕头上,周行朗用余光一瞄,很多个零,不知道是不是一百万。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
路巡看着他,声音放轻:“违约金给你,小猫,我能亲你一下吗?”
周行朗脸色一下就臭了,冷淡地丢出一个字:“不。”
路巡退了一步,又歪着头问他:“那能抱你吗?”
“不要!”他自己把支票塞回路巡的手里,怒不可遏地瞪着他:“路巡,你怎么什么都谈钱,我不缺钱,不要你的钱。”
“你不喜欢我给你钱……”路巡眼睛盯着他的嘴唇瞧,分外入神。他克制已久,很久没有碰周行朗了,别说亲,牵手都没有。他伸手把支票收了回来,俯身靠近他,“不喜欢钱,那不给钱能亲吗?”
周行朗:“……”
他脸颊红了一大片,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脸皮薄:“你那不是耍流氓吗!!搁几十年前,流氓罪是要枪毙的!你知不知道啊!”
“流氓论罪,我知道啊。”路巡轻笑了声。
如果不是昨天周行朗说喜欢,他不会这样放肆的。
“小猫,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你可以给我定罪——”他顿了顿,眼神幽深得像深渊,“如果你不介意我先做个流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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