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芙试了几次,太弯了,掰不直。于是告诉她不行:“他软硬不吃……好像不喜欢女生。”
两边都走不通,梁岚只得让她先不要轻举妄动。孩子的事她和丈夫路峰商量了,决定过继一个,但是要先征求路巡和周行朗的意见。所以她才会趁着这次过来看艺术品,正好待几天,通知他们两人圣诞节回家参加家宴,顺便定下过继的事。
梁岚以前认为路巡的婚姻根本就不幸福,他一直欺瞒自己,实际上她早从惠姐那里知道了,两个人关系很差劲,周行朗常常不回家,吃饭虽然在一张饭桌上,却隔着三米远。
她一听就觉得问题很大,多次打电话给路巡没有得到结果,后来还找了周行朗。几年前她和路巡他父亲同意路巡和周行朗结婚,原本就是一个下策了,她本以为路巡会开心,但是并没有。
所以翁芙只是不得已的下策,而且是翁芙主动找的她,梁岚一开始并不同意,觉得这女孩野心大,想攀上路巡做太太。
后来会同意,也是因为别无他法。
只是这次来,梁岚却看见了一个和她曾经以为的截然不同的家庭,这两个人过得很幸福,相处模式像刚刚恋爱那样,一点不像是假装的。
现在翁芙找上门来,就让她很不高兴了。
看见路巡和周行朗吃完饭,上楼去了,梁岚找了个理由把惠姨支开,只面对翁芙,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翁芙看她变脸,心一沉,支吾道:“来看您……”
“好意我领了,晚上一起吃一顿你就离开吧,等你这边的学业结束,我就送你去巴黎深造。”
“可是、可是……”路巡的腿,她这个做母亲的,就这么忘记了吗?
“这就是我们一开始的条件,”梁岚说,“你还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尽量满足。”
翁芙沉默了好久,说不要了:“谢谢太太。”
梁岚和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个聪明人,翁芙,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毕竟我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
随后,翁芙也没有吃晚饭,找了个学校开会的理由就离开了。
周行朗正好在窗户边,看见她哭着离开,很惊讶:“你妈跟她说什么了,怎么把人都气哭了。”
“你别管别人的事。”路巡把窗帘拉上。
“我看她哭得很可怜。”
路巡眼睛眯了下,捏他的鼻尖:“你想哭得像她一样可怜吗?”
“我没事哭什么哭?”周行朗莫名其妙,他不爱哭的,除非碰见了打针,或是触到了难受的事。
“昨晚你就哭了,哭得很大声。”
“……没那回事!别诬陷我!我明明哭得超小声。”周行朗理直气壮地狡辩。
路巡笑出声来。
周行朗:“……”
昨晚他是哭了,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很清晰,这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哭,当然原本也是第一次。好像是疼的,但是又不疼,是说不清的感觉,碰撞的时候,他抱着路巡,他后背有烧伤,摸着并不是光滑的触感,周行朗的双手把他缠紧了,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很爱很爱他,心是满涨而充实的,好像灵魂出窍了。
正在做的事和记忆里那一幕重合了起来,他对自己发问,以前的自己真的不爱路巡吗?只是他管不了以前,他只知道当下,是喜欢路巡的。
腿还没好全,周行朗就飞去外地见甲方了,这是他最新的住宅项目,甲方出手比较阔绰,并且指名道姓让他周行朗来设计,似乎很欣赏他。
周行朗在网上跟这位甲方秦先生沟通过了,做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和简单的方案,这次带着周天跃一起来见甲方,不仅是因为需要当面沟通,也是为了实地考察,还有签合同。
秦先生四十多岁,苏州人,最喜欢的设计师是贝聿铭,同时很喜欢园林建筑,这次找到周行朗,也是看见他曾经设计过的园林,他又去搜了这个年轻建筑师其他的作品,发现他作品不断,而且都是精品,所以认为他未来可期,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大师,别人提起中国建筑师就会提起的大师。
不过,在建筑行业,黄金年龄通常在五十岁以后,建筑师到了中年、老年,作品才会渐渐累积出名气,这是个经验至上的行业。
周行朗很有潜力。
秦先生在北京郊区买了一块地,拿到了许可证,整个面积大约有一千多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通过改造可以变成两千甚至三千平的建面。
具体设计成什么样,就要看业主的需求了。
周行朗看了地,而后跟秦先生去了附近的咖啡厅,双方坐下谈。
秦先生说:“周先生,实不相瞒,我的住宅设计这块,之前也找过不少的设计师了,都是有名的,比如说……”他说了几个名字,周行朗都有耳闻,的确是好设计师。
“你是我请的设计师里最年轻的一个,你出了方案,我这边不一定会用,不过也不会瞎让你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商量着来。我知道你们的,不喜欢让别人插手改,所以我会给你最大的尊重,你设计出来什么样,我都认。”
周行朗觉得这次这个甲方有点不一般,好像是业内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