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分钟。
“你这按的还不如那家按摩店呢!你说你在盲人按摩店打过工,怎么按得这么差。”
曹烽没好意思说,他是在按摩店兼职洗脚盆,不是什么正经的按摩师,虽然墙上贴着人体穴位图,他也总看,记得一些,但在段语澈身上……他又总是分神,皮肤是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舒服得叫人爱不释手,别说专业,曹烽能控制住自己都不错了。
他说:“没干多久。”
“那我不要了,太痒了,你这叫什么按摩,你是抚摸。”段语澈被他摸的有点难受了,准备抽回自己的腿,“你把葡萄吃了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曹烽攥住他的脚踝,眼睛瞥向他的腿,弟弟是不是……
他也不好意思问,就说:“小澈,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你身上太热了。”段语澈表情是一本正经,把裤子拽了过来。
其实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抱着睡过,好像打小就没有那样的经历,他得承认,被拥抱的感觉让他从心底滋生出幸福来,他还挺喜欢睡觉的时候靠在曹烽身上,这能让他格外的安心。
不过这是最热的八月,段述民怕他感冒不让他把空调温度开低,他自己睡着都嫌热,别说和曹烽这么个大火炉睡一块儿了。
“我走了啊,你把手松开。”他轻轻地踢了曹烽一下。
曹烽犹豫了下,舍不得地放开了:“我送你回去。”
“就一个走廊,有什么好送的。”段语澈想快点回去。
曹烽站起身:“外面没开灯,很黑的。”
曹烽坚持跟他出去,段语澈看见段述民睡在沙发上,就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把电视关了。
电视机一关,段述民马上就醒了,用充满倦意的语气说:“哎呀,我睡着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段语澈和曹烽:“你们俩怎么还没睡呢。”
“马上就睡了,你回房间去睡觉吧,别睡沙发了。”
段述民精神了一点,拿着毯子起身:“你们俩也早点睡,这都几点了。”
“好。”
曹烽把段语澈送回房间,还不肯走:“弟弟,你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吗?”
“不要不要,你快走。”
“可是你都……”曹烽不知道怎么说,顿了顿,“要不然,要不然我帮你?”
段语澈愣了一秒,脸腾地就涨红了:“你不用管我!你怎么连这个也要管!”
他不排斥和曹烽亲吻,在他看来这都是很自然的事,可一旦涉及到那方面,他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的,那是一个从未涉足的禁区。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我是说,用……手。”曹烽语无伦次,抿紧了唇,自己也觉得害臊——弟弟年纪还小。
段语澈摇摇头,推他出去:“你别管我。”
“哦,那我就……走了啊。”曹烽有些失望。
段语澈:“嗯。”
曹烽低头亲亲他的鼻尖,像蝴蝶那样停留了几秒,低声道:“弟弟晚安。”
“……晚安。”段语澈睫毛微颤。
曹烽出去,段语澈关了灯,躺上床,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下去。
瑞士算是一个平等也很平和的国度,可很多白种人,仍然是天然的会对他这样的华裔带有歧视的眼光,他偏瘦弱的身高和身材,还有因为人种原因,发育上的问题,总会让人嘲笑他像女孩。
后来他就特别注意,从不在有人的时候去上厕所。
十岁多的小孩,还没形成完整的世界观,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可当时年纪还很小的汤米,对这些事却有着很深刻的记忆,是他每每想起来,都想忘掉的经历。如果在他小的时候,有一位父亲去开导他,或许就不会在他心底留下这么深的阴影。
回国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了,自己长得不矮,相反还算高的,发育也很正常。
段语澈闭着眼睛,弓着身子,脑海里想的却是曹烽,想的是曹烽的手掌,有些粗粝的,不算光滑的掌心。
片刻后,他抽了几张纸巾,接着坐起来,喝水,吃钙片、维生素。
他要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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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只有一个月,很快,开学了。
常小斌的学校离家有段距离,他想要住校,段述民就让他住,每周会回来一次。
而段语澈花了一个假期,精心修饰出来的英文演讲稿“nopersonisanisland”,被老师统一寄给了比赛主办方,正在参加选拔赛。
过了有半个月,邀请函就寄到了,证明他通过选拔了。该赛事虽然不及国际英语竞赛那么火爆,但门槛更高,主办方甚至还邀请了lelts作为口语测评机构,普通的学生恐怕一开口,就会被刷下。
老师挺激动,两个学生都入围了,能参加省赛,要是拿奖,对自己评优是好事,对学校而言也是好事。
在给两个学生上课的时候,他大致讲了省赛的两个环节:“一个就是定题演讲,但尽量不要有背诵痕迹,演讲不是背课文,注意眼神,一定要坚定,要有变化,讲到煽情的地方眼神就要煽情,讲到激动的地方眼神就要激励,不能只盯着某个地方或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