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给他揉着胃,胃里空空的这会儿肚子都塌下去了,迟骋用掌心贴着他,说:“好像只病猫。”
陶淮南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先是“嗯”了声,又说“对不起”。
“先不用对不起。”迟骋垂下眼睛扫扫他后脑勺,“下次我说带你打针你再耍赖不去的时候说吧,我现在没打你都是看在你有病的份上。”
听声音都知道他其实现在心情很差,脾气也很差,这都是强压着火的。可他手心还是很暖乎,一直贴在陶淮南肚子上,这样很舒服,让看不到的小瞎子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迟骋这样压着脾气说的话陶淮南反正心情好了些,他把手盖在迟骋手上,他手心滚烫,这么热热软软地覆着还真的像小猫的爪子。
陶淮南用手指抓抓迟骋的手背,说:“对不起啦……我被你们惯得太任性了。”
小孩儿听话,一有点什么事先自责。其实也不怪他,无非就是不想打针不想去医院,半夜烧成这样也是没想到,他要能知道自己半夜会这么折腾迟骋,他自己就先说要打针了。
说话基本出不了声,喘气也费力得很,这幅没精神没活力的模样迟骋烦死了。他又把陶淮南往自己身上按了按,皱着眉说:“你就说得好听。”
陶淮南刚才脱了睡衣就再没穿,这会儿后背贴着迟骋的睡衣,被子里也暖得热热的,这样太舒服,闭上眼没多会儿就又睡着了。
退烧药还是管用,只不过药效只能维持几个小时。
天一亮迟骋二话不说带着陶淮南去医院了,假都忘了请。手机上老师打了两个电话,哥也打了几个。
迟骋看到的时候先给哥回了一个,说陶淮南有点感冒,过来打个针。
然后又给老师回电话请了今天的假。
临时病房乱哄哄的,陶淮南脱了鞋坐在床上吊着水,觉得脚有点冷,摸索着把外套车过来盖在脚上。
迟骋进来先摸摸他额头试温度,说:“没烧,挺好。”
“不烧啦。”陶淮南还是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点气音,他小声说,“我还是有点冷。”
迟骋脱了外套搭在他身上,陶淮南问:“那你冷不冷?”
“我不冷。”迟骋看着他发白的嘴唇,从陶淮南外套兜里摸出唇膏给他抹了抹。
针一直打到中午,一共三瓶,第一瓶打完陶淮南开始有点出汗了,人看着也精神多了。
迟骋手握着他打针的胳膊,陶淮南不喜欢药水流进血管里那种冰冰凉凉的冷漠感,迟骋给他焐着。
病房里暖气和空调都开得足,陶淮南出汗了就披不住衣服。他还是像个小孩儿一样,病得重不重全写脸上,病得狠了就蔫了,稍微好了点就欢实了。
他开始用那破嗓子跟迟骋说话,还一直说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