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闭上眼,一只胳膊挡着眼睛,被子只盖到胸前,『露』出来的左胸口上有一条浅浅的疤。
陶淮南这晚只睡了很少一会儿,多数时间他都只是躺在那里听着迟骋的呼吸,迟骋应该睡得挺熟,他的呼吸听起来绵长安稳。
第二天一早,陶淮南自己收拾完穿好衣服,安静地等着迟骋醒。
迟骋醒来的时候陶淮南正坐在床边地上,双手交叠着搭在床边,下巴支在上面,离他很近。
迟骋一睁眼,侧头看见了他,倒是没吓一跳,连眉头都没皱。他看了陶淮南几秒,伸手推开了他的脸。
“你醒啦?”陶淮南笑了下。
迟骋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时间。
“八点过点儿,”陶淮南打了个哈欠,说,“我订完车了,九点半来这儿接我,你等下收拾完直接回去就行。”
迟骋回头看他,陶淮南从地上坐起来,坐到迟骋旁边来。迟骋刚醒,身上热乎乎的。
“还能订车呢?”迟骋挑眉说,“厉害。”
“能,平时上课有时候打不到车我也会订,”陶淮南知道迟骋那不是真夸他,可也好好回答着,“现在很方便。”
迟骋掀开被子下了地,朝洗手间走:“退了。”
“嗯?”陶淮南反应过来后摇头说,“真不用你送我,你别折腾了。”
迟骋给完指令就不再搭话了,过会儿陶淮南听见他刷牙声。
“你明天有没有课?”迟骋含着牙刷问他。
陶淮南说“有”。
“哪节?”
“下午满课。”陶淮南靠在洗手间门边,“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小哥我真不用你送,车站有工作人员能一直把我送上车,还不用等检票,可好了。”
迟骋只顾着自己收拾,没答,收拾完出来边穿衣服边说了句:“手机。”
陶淮南刚开始没给他,犹豫着还想再说话,迟骋淡淡问道:“不方便?”
一听见他这么问,陶淮南马上把手机扔给他:“给。”
迟骋拿着陶淮南手机,把订的车取消了。
陶淮南不得不跟着迟骋一起又回了学校,迟骋把他带回宿舍,跟他说:“在这儿等我。”
陶淮南不敢再说别的,刚才在出租车上他又说了两次要自己走,小哥已经快发火了。
“你也可以去凡果那屋,他今天也在。”迟骋装好了电脑,拿着要走。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你。”陶淮南说。
迟骋“嗯”了声,开门走了。
陶淮南坐在迟骋的椅子上,把盲杖倚在一边。桌上有迟骋临走之前给他拿的杯子,里面泡的是凡果给郭一鸣的热可可。他们屋没人喝那东西,迟骋不知道从那个边角处找出来的一袋。保温杯是迟骋的,陶淮南握在手里,把鼻尖顶在杯口,热气氤了他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