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茸盯着他口袋那不明显的凸起,头皮略略有些麻。
“小茸?”袁谦叫了他一声,催促:“选位置。”
“……哦。”简茸仓皇回头,选了位置,在脑中想了千百种要回袜子的方式。
路柏沅没注意到简茸的视线。
阿姨昨天打扫他房间的时候没关紧窗,窗帘拉着他也没注意,吹了一晚上风,今天一睡醒脑子就有些沉,嗓子也不舒服,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走向机位的路上,小白忽然回头叫住他:“哥,丁哥让我把打火机还你。”
路柏沅入了直播间的镜头,直播间里弹幕一时间全是“啊啊啊”。
路柏沅脚步一顿,眉头轻皱:“他闲的?”
“他说查了一下打火机的价格,还是不没收了,让你别抽烟就行……”小白说:“哥你嗓子怎么啦?”
“没怎么。”路柏沅接过打火机,顺手放进口袋。
然后他指尖就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路柏沅一时没想起自己往大衣里塞了什么,顺手就把东西扯了出来。
小白直播间大几万活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路神从口袋里拽出一条熟悉的少女长袜。
小白愣住了。
Pine也挑了一下眉。
路柏沅倒没什么多余情绪,他盯着袜子想了两秒,就大致明白了情况。
简茸遇到了上把的演员,对方上来就说自己这把好好打让队友给个机会。简茸预选了个提莫想吓唬他,刚发出一句“shǎ • bī不配拥有机会”,突然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后。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双长袜被放到了他的桌上。
“你袜子落我衣服里了。”路柏沅微哑的嗓音从头顶飘过来。
啪嗒,简茸把提莫锁了。
简茸:“…………”
袁谦大嗓门响彻基地:“靠!你真锁提莫啊!!!我们当演员是要罚款的你知不知道!!!”
“……我退。”简茸关掉游戏,打开电脑桌的抽屉把袜子塞了进去,然后才硬着头皮抬头解释:“我昨晚忘了。”
路柏沅嗯了一声,从自己机位上拿起水杯,又转身出了训练室。
强退游戏得等五分钟才能进行下一局排位,等待期间简茸低头喝了口水,然后忍无可忍地转头问身边的小白:“看什么?多看我两眼能涨分??”
小白满肚子问题想问又不敢问,于是他干脆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向简茸,让他看直播间里的弹幕——
【黄起来了???】
【路神身上这衣服不是小shǎ • bī昨天直播穿的那套?】
【tā • mā • de赚我们这么多钱还去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小shǎ • bī我真特么看不起你。】
【袜子,落衣服里了?怎么落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们有病吧,别YY好伐?衣服是我老公昨天好心借出去的,明显是Soft脱袜子的时候顺手塞口袋了。】
【谁会把袜子塞口袋啊?Soft肯定是故意的,呕】
【就是,shǎ • bī儿子心机还挺深,爸放心了。】
“…………”简茸一言不发地收回了视线。
小白还以为他忍了,刚惊讶地挑起眉。就见简茸熟练地打开了直播软件,上播,开麦。
“别在其他人直播间逼逼。”简茸说:“来跟你爹对线。”
……
知道自己感冒,路柏沅连着吃了三天的药。
但这玩意吃了容易犯困,打训练赛时没法集中精神,感觉好转之后他就停了药。
直到春季赛赛程恢复,到了他们跟战虎打比赛当天,路柏沅发起了低烧。
去赛场的车上,丁哥拿着面包和药走到路柏沅座位旁:“吃点东西垫肚子,然后吃药。”
“不吃。”路柏沅哑声拒绝。
或许因为发烧的缘故,路柏沅上了车也没摘帽子,整个人懒散地靠在车窗边,浑身散发着“无事勿扰”的气场。
车子马上要开,丁哥“啧”了一声,把药和面包都塞到了路柏沅身边的简茸手里:“你哄他吃点。”
丁哥坐回原位,简茸拿着两件东西,有些茫然……怎么哄?
车子开到半途,路柏沅刚要闭目养神,药和面包又被伸到他眼底。
他帽檐压很低,看到这两件东西之后才抬起头看简茸。
简茸:“不然你吃一片?”
路柏沅安静地等了几秒,然后带着倦意懒声问:“你就这么哄人的?”
简茸想了想,打开药盒:“我帮你把药挤出来。”
看他真要去挤药片,路柏沅失笑,伸手拦下他的动作。
因为发着烧,路柏沅体温有些高,简茸觉得手背被烫了一下。
“真不吃。”看简茸仍倔强地拿着药片,路柏沅顿了两秒:“这样。药你收着……我打完了吃,这样总行了?”
“……你不难受?”
“不难受。”路柏沅声音淡淡:“打完你再拿给我?”
丁哥就坐在他们前排位置,听到简茸那句犹犹豫豫的“好”,他闭眼啧了一声。
这他妈是谁在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