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扫过景元洲这看不出来是否带有醉意的神态,又垂眸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空了大半的红酒瓶:“还准备继续玩?一直输也没意思吧?”
如果再这么玩下去,就冲这个男人绝佳的“运气”,林延非常怀疑这包厢里的所有酒怕是能叫景元洲一个人给承包了。
相比起来,景元洲倒是没什么犹豫:“玩吧,反正也没其他事做。”
看起来确实是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
林延提议:“玩也行,不然还是换个惩罚方法吧。”
景元洲没吭声,等他继续。
林延回想了一下以前那些公子哥们出去聚会时玩过的游戏,挑了个最不费力的选项:“这样吧,谁输了就对另一个人说句好话。只要能把人哄高兴了,什么话都行。”
景元洲笑:“原来你喜欢听这种?”
林延瞥他。
景元洲:“就这样,我没意见。”
定了新的规则,两人重新开始。
林延抬手摇了个八点,景元洲五点,又是丝毫不存在逆袭剧本的一局。
林延不动声色地收过了景元洲的酒杯,笑着抬了下眸:“来吧,队长,说句好话来听听?”
景元洲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眼底忽然掠过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样的表情让林延的心头微微一跳。
出于本能地想要往后面退去,便见这个男人已经忽然俯身靠了过来。
微痒的吐息带着低哑磁性的声音,就这样地从耳根擦过:“林延,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样的话语仿佛瞬间扯走了所有的理智,让林延就这样久久愣在了原地。
等终于回过神来,全身热意瞬间冲上的瞬间,他将人一把推了开去,本能在脸上用力地揉了一把:“就这?让你说好话都这么敷衍。”
景元洲借着推力顺势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的后背上。
像是自证般,清了清自己也同样有些发紧的声线:“真不是敷衍。”
过了片刻后,又强调道:“认真的。”
微妙的氛围间,林延避开了视线,随手又把骰子捞了过来。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坚持玩这个游戏,说是下意识的本能,倒更多的像是有点期待。
一种口是心非的期待。
单纯的,就是想再听景元洲多说些什么。
单方面的输还是持续着。
每输一局,“喜欢你”三个字就这样从景元洲的口中落出,一遍又一遍地带着一种逐渐热烈的气息缭绕在耳边。
像是一个反复默念着的咒语,让暴露在环境中的所有肌肤不可避免地持续升温着,不止是林延,还有景元洲。
属于两人的心痒难耐。
虽然是林延自己制定的规则,但是在这样特定的场合当中,足以让一切变得失去了原来的意味。为了控制想要回去的心情,而去想出的消磨时间的方式,阴差阳错间,却反倒让时间在这种氛围当中显得愈发难熬。
整个游戏到底还是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可以感受到两人的心情都已经被悬在了最边缘。
就这样久久地看着对方,背景音所有的鬼哭狼嚎仿佛一下子遥远地不知去向,只看到彼此眼里深不见底的情绪。
景元洲忍无可忍地凑到了林延的旁边,指尖在柔软的脖颈处轻轻地捏了一下,声线和眸底的情绪一般一片迷离:“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等不及了。”
因为距离过近,仿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起伏的心跳声。
忽然的沉默,让这样氛围愈发处在了一触即发的最边缘。
迫切地想要坦白,想要扯开最后的一层迷障,想要把曾经最后留下的那抹犹豫彻底地抛开。
林延其实也算是个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
其实直到刚才他还满脑子都在想着,等到今晚回去之后,他和景元洲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形式来结束这段有些好笑却又充满纪念价值的“试用期”。
或许因为太过嘈杂的氛围,这样的问题困扰了他一整个晚上,却又因为滞塞的思维而久久没有答案。
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忽然惊觉——或者,这件事本身就不需要任何答案。
有的时候就是有这么一个瞬间,会让人突然感到,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恰到好处。
比如现在。
两人的眼底都烧着一团火。
在景元洲这样状似无奈的一声询问下,林延到底还是先顶不住了。
一整个晚上,包厢里的所有人其实都非常有自知之明,谁也没有过去打扰队长和教练的“二人世界”。
而这个时候,毕姚华原本拉着辰宇深正在进行“情歌对唱”,无意中一抬头,刚唱到一半的歌词堪堪卡壳,忍不住地飙了个高音:“哎哟wǒ • cāo——?!”
遥遥地,只见林延忽然捞过了桌子上的啤酒,仰头连灌了几口。
旁边的景元洲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突然的举动,来不及阻止下,啤酒罐子已经被林延一把扔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划破包厢,伴随着毕姚华的一声鬼叫,齐齐地引去了全场的视线。
景元洲在万众瞩目下一抬头,只见林延的身影已经覆了上来。
尾随而至的是深重的一吻。
酒精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至,交缠在一处,拽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断下坠。
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