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检定失败的祝槐毫不惭愧地说:“可能是我鼻子灵吧。”
KP:“……”
呵呵。
南风恍然,“原来如此。”
……真信啊!
两人又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里头照了照,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好趁着惹来麻烦前偷溜回去。刀疤和卡洛琳似乎是聚集在井区的另一侧,周边小摊在售卖一些用泉水沁凉的冰镇瓜果,有几个游客正在那边排队,连他们的小导游都端着盒水果吃得开怀。
“啊、咳咳,”汤尼看到他俩正好从不远处过来,一下子有点卡壳,“看着挺甜的就没忍住……你们要是觉得这边没意思,从景区门口走两百米就是广场,到时候一起去接你们?”
其实她觉得这边可太有意思了。
“广场也有活动吗?”祝槐问。
“对对。”
小导游连忙点头,差点没被刚咽下去那块噎着,“……预热嘛,表演都在广场上,还有一些从外地来合作的马戏团和艺人,应该是挺有趣的。”
“就过去看看好了。”祝槐说,“你呢?”
“我没意见。”南风摸摸鼻子,“反正这边也转得差不多了,感受一下当地的文化娱乐也不错。”
二人又问了汤尼具体方向,广场离景区当真不远,他们才走到半路上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喧嚣声。也就是来时面包车是从另一个方向开过来的,不然早该见到这幅热闹场面了。
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刚刚结束的民间舞和主持人妙趣横生的逗乐引来台下观众一波又一波欢呼。周围尽是在售卖亡灵节纪念品的小摊贩,还有套着幽灵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在散发明天狂欢日的指南传单,角落处还有一两个可能是小型马戏团的帐篷。
“哪边看上去都挺有趣。”祝槐客观地评价,她从经过的小推车商贩那儿买了个张牙舞爪的小丧尸挂件,“你不买两张明信片?”
两个人在路上的时候还说到当地旅游纪念物最物有所值TOP3。
“我看还有挺多的,也不急。”
南风在低头看被塞到手里来的传单,“这泉城能去玩的地方居然还挺多的……”
“别说明天了,现在花样都不少。”祝槐凑过来瞄了眼,又转头扫视了整个偌大的广场一圈,“那边又是什么?”
南风:“那边?”
他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东北角也有个才搭起来的小舞台,只是那上面目前还空无一人,底下却已经聚集了好些观众。旁边立着个标牌,打的标语是什么什么魔术师大驾莅临,看架势还是个自带粉丝的。
南风下意识小声念了出来:“King……?”
祝槐:“……”
南风:“……”
救命,好中二,好嚣张。
南风忽然一愣,“……等等,那是谁?”
他话音未落,祝槐就注意到了他话中所指的对象。其实哪有谁这一说,分明是个两人都很熟悉的身影。
她也皱起眉,“他不是应该还在矿泉井区吗?”
再不济,按照之前的说法,到了也该给他们打个电话。
还戴着遮阳帽的汤尼·佩特绕过前面的一应观众,从他们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满脸空白,摇摇晃晃地神游着往帐篷后面走去。
“我,”南风结巴了一下,“我感觉不太对劲……”
祝槐当机立断,“跟上去看看。”
汤尼的状态显然很不对头,这样放任下去恐怕会出事。只是他们之间差着一段距离,等赶到那边的时候已经瞧不见任何人影,只知道对方是去了帐篷后。
南风跟坐在旁边乘凉的路人打听完,一无所获地走回来,“他说什么也没看见。”
“既然如此,”祝槐沉吟,“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猛地指向帐篷后方微微敞开着的出入口,“南风,上。”
这四处都是有点空旷的,除了不远处的几个大箱子,能藏人的也只有那里了。
南风:“……”
为什么是他啊啊啊啊!
他到底还是咽咽口水,边默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边蹑手蹑脚地掀开厚重的帆布,等真到了里面,才发现后台这边昏暗得要命。
“……你好?”他试探着问,“有人在吗?”
地上堆着几个大约是用来进行魔术表演的大箱子,旁边还有运送用的手推车。三两个木架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大大小小的道具。
最里面的那张书桌上则有一本封皮描绘着古怪纹阵的厚重书册,周围散落着字迹潦草的羊皮纸。
就是唯独不见汤尼·佩特的踪迹。
弥散在空气中的灰尘令从外面照来的光线也变得浑浊,南风下意识地向书桌走出一步,忽然发现光源消失了。
——不,确切来说,是被谁挡住了。
“你是谁?”
在他背后,一道沙哑的声音骤然危险地响起,“谁让你擅自进来的?”
南风顿时一个激灵。
南风:“抱歉,我只是——”
还不等他回头,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南风:“……”
祝槐放下用来打晕对方的手刀,耸了耸肩。
“放心,”她说,“我留着分寸呢。”
指用基础值25的斗殴问KP能不能不打伤只击晕,成功直接判定昏迷。
她超勇的啦!
南风:“………………”
……不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
“刚才你道歉的时候,我看他把手往腰上伸了。”见南风欲言又止,祝槐伸手去拉开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衣服下摆,“感觉是要掏什么东西,就干脆先下手为强了,如果是误会就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啊,在这。”
虽然误会的概率小于百分之一就是了。
毕竟怎么说呢……
靠着她这么多年来赖以维生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直觉。
刚才说的也不作假,她只是需要一个明面的理由。
她站起身,把刀鞘一拔东西一扔,能有六七寸长的匕首“当啷”落在地上,刀锋锐利,显然是开过刃的。
正常人总不至于见人就掏刀子吧?
“不,”南风沉默了下,“其实我想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进来以后啊,我在门口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祝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我会让你一个人进来吗?当然要有人放风了。”
南风内心的小人默默流着宽面条泪捂住了嘴。
——什么也不说了,感动中国好队友!
你们过聆听。
KP忽然幸灾乐祸地说。
祝槐:“?”
她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这次她的聆听终于没有再擦边失误,清楚听到了不远处有谁在议论什么“表演马上开始了”、“现在去叫一声”、“刚才好像见King先生进去了”,还有隐隐往这靠近的脚步声。
再一看,地上躺着那位穿的可不就是演出服吗。
祝槐:“……”
南风:“……”
啊这。
完犊子了,南风忍不住开始冒冷汗,这下骑虎难下可咋整?
别说他们还没找到汤尼在哪了,就地上被打昏过去这位也没办法解释啊,就算能趁乱脱离包围也保证不了会不会被记住长相身形,到时候万一惹出点大动静来一报警一搜查——
祝槐还在盯着男人脸上的那整张面具看。
她忽然弯下腰,将它摘了下来。
昏倒在地的“King”个头矮小,看长相平平无奇,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这才显出点精明来。
“来人,”祝槐冲着地上那位一抬下巴,“把这个冒牌货拖走。”
南风:“……啊???”
KP:“?????”
“从现在起——”
她戴上面具,深沉地说:“我才是货真价实的魔术师‘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