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槐:“……”
KP:“……”
那么你感到捏在手里的qiāng • zhī正在隐隐发热,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操作不当和夺枪失误,它现在马上就炸——
祝槐:“谢了。”
KP:“???”
她不等KP说完,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电筒,抵挡自己咬噬的反抗骤然消失,还不等蛇人一喜,滚烫的枪膛已经猛地塞进了它的嘴巴。
“拿好别掉了。”祝槐挑眉。
话音未落,她抬腿当胸踹向蛇人上半身,趁着对方猝不及防地略微向后一仰身的同时径直就地一滚——
手|枪在口中炸膛的滋味想来不好受,闷响就在她拉远距离的同时传来。怪物竖长的蛇瞳里满是血丝,直愣愣地半伏在原地,鼻孔不停翕合,显然脑袋还在因为刚才那不小的爆炸伤害嗡嗡作响。
祝槐拍拍身上的灰,拔出腰上另一把枪站起身走过去,毫不留情地一边一枪,直接废了它的两条“胳膊”。
于是蛇人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行动能力所剩无几地趴在地板上苟延残喘。
“所以你还是玩家。”
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仍然是‘朱利安’。”
蛇人俯卧在地,闻言就闷闷地笑起来,很快牵拉着受伤的肺部咳出了血沫。
“最开始的抽签。”
它——或者还是“他”——哑着声说:“我投出了最大点……结果就是直接撕卡。”
“然后你就成了‘顶替了朱利安这个身份的蛇人’?”祝槐说,“收到信的就是‘朱利安’本人?”
她想起那具尸体,对自己——虽然准确说是自己的角色卡——能下手到这种程度,那的确是个狠人。
“一朝收到亲生父亲信件以为能扭转命运的倒霉蛋不幸被从制药公司逃出来的蛇人杀掉顶替了身份,哈哈……伐鲁希亚……”
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有自知之明,破罐子破摔地干脆张开了胳膊,仰躺在地面上,“这具身体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虚弱了,但我的任务是混入你们中拿到继承权,这样这张卡就可以以蛇人的形式继续行动……”
“这样不是很棒吗!”他瞳孔突兀地放大,神色近乎癫狂,“自以为是的家伙、平时瞧不起我的家伙统统杀掉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家伙可是死得连尸体都不剩啊,就是可惜他还有一次机会,不然的话——”
“但他呢?”祝槐问。
朱利安的笑声忽然一停。
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南风。
“他也是啊,”他愉快地说,“你们本来就不信任‘我’——还是应该说‘马克’?他叫来了援助,指不定就会怀疑到我头上呢。”
“所以只要顶替他的身份就好了,虽然消耗的意志和SAN值只够伪装两次,效果也会严重递减,但读一点记忆还是没问题的……”
他自言自语似的道:“外貌摄取术和颈动脉毒素真好用啊……马克那家伙还睡着,我一针扎过去就没有反应了,接下来用枯萎术毁灭掉他就好了。”
“我不得不说,你直到刚才为止的演技不错。所以,”祝槐说,“你想方设法地引我过去,也是为了用那个什么毒素?”
“不,”朱利安眼神恶毒地说,“是支配血清。”
“只要摄入几滴,”他笑得又开始咳血,“有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是不是?为了拿到这几样东西,我可是跟KP好好交涉了一番……毕竟我的任务几乎从被发现以后就注定要失败了。”
原来如此。
如果他说的“伐鲁希亚”是最开始的那个名字,她倒是能补全那段被涂抹过的手抄总结了。
[伐鲁希亚公司设立于康沃斯郡,其成员应该大部分为蛇人。
蛇人是一群退化成废物的杂种,但偶尔也会有特别的个体,它们能够随意伪装成人类,在对毒药的研究上简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祝槐重新举起了枪。
“你你你……”意识到她的意图,朱利安终于恐慌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祝槐问:“你没有做好这种觉悟?”
“我——我我我还有用!”
曾经是朱利安的蛇人惊恐地叫道:“给我点魔力让我治好自己,我可以帮你们清除掉那些尸体,我会的法术能帮到你们,怎样利用我都可以,只要让我活着继续用这张——”
“一命换一命。”祝槐道,“你可以shā • rén,我当然也可以杀你。”
“顺带提醒你一下,我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考虑利用价值这种东西。”
“看你刚才的说法,不是求着让你活命,而是这张卡……反正不是你最后一次撕卡,但是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她枪口又往前抵了抵,轻声说,“那句话就原样奉还给你吧。”
“可惜你还有一次机会。”
“等等、等一下!”朱利安狼狈不堪,“哪怕是为了报复,你没必要像我一样脏了自己的手对吧!如果我将来……那你也是在杀——”
“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别来道德绑架我。”
她选择当个“好人”,不代表她真的是个好人。
祝槐眨了下眼,“就算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朱利安僵立在原地。
他仰头看着对方,那双在他迄今为止印象里总是盈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不存在任何感情。他忽然油然而生一种巨大而毫无来由的恐惧,就像是第一次认清对方根本不在乎将他怎样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