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言情>我不当刁民好多年[无限]> 第117章 埃达之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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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埃达之诗(八)(1 / 2)

洞穴内,安静如初。

可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眼前,警告着他们实际上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盘根错节虬着根须的地面一片风平浪静,那些曾经狠厉到恨不得把侵入的人类拦腰折断的枝条纹丝不动地栖息在原处。

或许是“树神”在收下足量祭品后慷慨地予以放行,或许是在清除过后误以为这就是全部,于是其余人就成了侥幸脱逃的漏网之鱼。

——无论如何,八个人少了三个,这相当于人数直接砍了快一半。

非但如此,军师、指挥、战斗力……他们的意义绝不仅仅是“三个人”那么简单。

“我们……”郁双声音颤抖地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人类真可怕。”

望舒苦笑着说:“你敢想我现在冒出的念头居然是,幸好背着血清的是我们不是他们吗?”

“煮啊,走到这里也没有后退的道理了,”罗曼叹息道,“尽量别再惊动它们。”

“其实就是一个问题。”

路婉婉说。

“假如他们本来就不在,咱们还会做一样的选择吗?”她看向其他人,“如果答案是会,那就继续向前吧。”

众人扪心自问,其实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答案。

始终没有对此作出回应的只有莱昂,他通红着双眼调试手里的qiāng • zhī,大有谁敢挡路就直接玩命的架势。虽说彼此之间本就几乎毫无情谊可言,但这下也算是省了他们劝说的功夫,这拼命三郎的架势还是乐见其成的。

蔓藤们再没有出现任何别的动静。

地势一路向下。

根须与树枝都依附当初蜂巢修建的隧道而生,深处其实没有被破坏得太过严重,竟然也缠缠绕绕地在混凝土空间中构成了一个绿意盎然的斜向长方形。

如果他们现在不是处于如此的险境之下,这其实是一幅相当瑰丽的奇景。但除却得小心不要踩到那些渐渐能隐约观察出的、分布在其他粗壮树根间过于活跃的藤条,路婉婉一想起它们是从何处蔓延出来的,心里就一下下刺扎似的疼。

最难以接受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是隐秘而绵延不绝的阵痛。像是用钝刀子去剜尤为柔嫩的那一块皮肉,明知无法下手,却不得不逼自己狠心去割舍。

望舒起了个话头,又停下,“斯卡蒂他们……”

罗曼:“没事的,大概。”

“04号不会动手的,”路婉婉压低声音,用莱昂听不到的音量——虽然在这前脚挨着后脚的狭窄地洞里实在有点困难,“他哪舍得用一个大失败葬送自己未来的乐子。”

哇,你们好了解我哦。

他尤其巴不得看那边接下来的发展呢!

三人:“……”

谁在夸你啊?!!

“真、真的吗?”唯一没那么清楚狗KP究竟狗在何处的郁双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真的了。”路婉婉眼皮跳了跳,忽地一怔,“……?”

注意到响动的不止是她,有些神经过敏的莱昂已然直接向着那处举起了枪。

几缕细小枝丫组成的“树丛”后,有两颗幽绿色的小圆点正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们。

粗毛覆盖着圆滚滚的身体,两只长耳朵支棱在头顶,那噬齿动物似的门牙露在畸形的三瓣嘴外,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尖利。

望舒:“呃……”

“兔子?”他语气奇怪地问。

很显然,哪怕明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不会是什么正常生物,它依然触动了兽医本能的DNA。不过那只“兔子”也没有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后腿一蹬就朝着

反方向跳去。

眼见对方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为了避免惊动那些根须和潜藏在这洞穴里的其他不知名生物,精神紧绷的几人也纷纷放下了枪口——说实话,他们也没有绝对的自信能瞄准那样一个快出残影的小目标。

每当这时就会格外怀念枪法奇准的某两人,虽然其中一个是靠技能加成。

通道仍在继续向前,从这无边际的漫长中就体会得到蜂巢有多谨慎。这也是自然,他们总不会让外人有一不小心误入黄金树本体栖息的洞穴的空隙,更长的隧道也代表更强的保密性和更容易抓捕闯入者的机会。

逼仄的通路前方逐渐放宽,也许这意味着他们离母体已经不远了,一行人不知道该为此稍微放松些还是愈发警惕地提起一口气。

或者二者皆有。

“其实长得还行,”望舒评价道,“就是像什么都不像兔子。”

路婉婉:“那你刚才管人家叫兔子?”

“还是有那么点特征。”罗曼实事求是地说,“很适合当恐怖题材的素材。”

望舒:“……你现在根本就活在恐怖片里吧?!”

“非要说也是可以说它沾点可爱的——”大概只有罗曼自己知道他对比的对象是足有人形那么大的混血昆虫,“猎奇的那种。”

“行吧,”路婉婉道,“邦妮评评理,可爱和恐怖站哪边?”

郁双:“我觉得——”

“……我觉得,呃,”她说,“我们是时候跑了。”

他们此时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场地,这里原先应该是蜂巢用于存放实验设备和仪器仪表的地方,只是那些东西如今都尽数被覆盖得只剩一点边边角角的踪迹。

枝蔓甚至报复似的扎进了仪器屏幕,将细须也全部埋在裂出的那些缝隙间。而在它们的庇护后,一对、两对……无数对又小又圆的绿眼从四面八方亮了起来。

只身面对人类时唯有逃窜的怪物“兔子”,在集体行动时就化为了主动攻击的猎手。

很好——

初次目击成群的变异兔族——绿神子嗣,进行意志检定,成功豁免,失败随机下降一到四点SAN值。

这点毛毛雨的SAN值——是的,在经历了诸多风浪之后这都可以称之为“毛毛雨”了——还不算什么,真正严重的是如此庞大的数量,又显而易见超越人类的速度。

望舒:“……还愣着干什么。”

跑啊啊啊啊!

一行人冲刺的方向毫无疑问地向前,千辛万苦地赶到这里,窝囊得被一群兔子撵回地面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但既然是绿神子嗣,它们聚集的原因也昭然若揭了,接下来就是怎样想办法摆脱这些家伙的阻拦。

好消息是他们真的赶在被完全包圆前冲出了一处突破口,而坏消息——真不愧是兔子,怎么跑得那么快啊!

“KP!”望舒咬咬牙一狠心,他跟犹格·索托斯的孽缘也不是无缘无故结下的,不赌白不赌,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我申请克苏鲁神话,检定就让我知道这玩意儿的弱点在哪!”

好啊好啊。

[亚尔培特(望舒)]进行克苏鲁神话检定,97/17,大失败!

完犊子,单车也没了。

KP:“……”

他把手边的线索卷吧卷吧扔进了垃圾桶。

嗖。

所有人:“………………”

这大失败的概率真的合理吗?!!

“……没关系,”罗曼幽幽道,“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别说风凉话了!”望舒崩溃地喊出声,“捞我一把!”

也算是KP抬了一手,他只是被脚边凸起的树根狠

狠绊了一下,身体前倾还不等真的摔倒就被安心与可靠的煮的信徒搀起来,马不停蹄地加入逃命的队伍。

他们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减员后姑且还顺利的前半程果然是有代价的,这代价就是后半程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惊险。

而困难险境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面还乌泱泱地追着大群“兔子”,前面就突然出现了个分岔路口。

左右两道小径实在没有任何分别,连漆黑昏暗的程度都如出一辙,可一旦选错、前方又是条死路——众人心间不都浮现出那阴恻恻的后果。

“——右边!”一瞬间,郁双叫道,“信我,走右边!”

反正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路婉婉心一横,模糊瞧见其他人的神情也是同样的想法。

下一秒,他们先后都奔向了那个方向!

拥挤隧道内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这里起初比先前还更狭小,瞧不出什么分别不说还让众人都隐隐嘀咕起是否做了错误的选择,然而很快——

眼前豁然一亮。

那是不祥的亮光,却毫无疑问地驱散了此刻的阴霾。在冲出通道的同时,一行人不约而同地为眼前的荒诞之景停下了脚步,直到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样做有多致命。

但预想中的事没有发生,原先穷追不舍的绿神子嗣们“吱吱”地鸣叫着,声音似惊恐似敬畏,数十秒的时间内就如鸟兽散,重新遁入藤条与树根组成的丛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个人没有回头。

隔着屏幕的影像画面与亲眼见到的动摇程度是天差地别,路婉婉惊讶地发现自己眼角没有一点湿意,大概是因为眼泪已经在抉择的那一刻流干了。

蜂巢的资料记录时间是在一周前。

经过整整七天的洗礼,嵌在树干里的半裸少女与它相融的程度更深了。树木在向着她生长,她亦成为了树木的一部分。她半闭着双眼,身躯仍如他们当时看到那般的起伏,显然依旧是“活着”的。

在那段树枝的周围,垂落着远比其他枝条更粗壮坚韧的东西,它们围成像人类肋骨一般的茧状,将中央的母体牢牢保护在内。

他们都明白那些所谓子嗣仓皇逃离的原因,原先柔弱的被害者,恰恰成为了这个洞穴内最危险的存在。

路婉婉:“这下……”

到是到了,可接下来又该——

蜂窝只在他们的报告里表明了免疫血清会对母体起效,没有验证过剂量也没有说明过该如何使用。

望舒咬牙,“……我去。”

“我去试试,”他说,“先拿一部分,你们收好剩下的。”

“总有谁得当这个人。”面对其他人或迟疑或意图制止的目光,他只道,“为什么不能是我?放心,有动静我会马上躲的。”

可也不是躲就躲得过的。

他们都清楚这点,问题是望舒本人还更清楚,直接后果就是劝也不可能劝得动,而他说的又恰恰在理。最后只得看着他真解下那鼓鼓囊囊的背包,从里面抱出了一捧装灌了免疫血清的试管来。

树中的少女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望舒观察了几秒,也就壮着胆子一步步地向那边靠近。地上的根枝比起他们所到过的任何地方只密不疏,他再谨慎小心也不可能避过,而在他踏过其中一根之时。

就像是迈过了某个不可逾越的边界——

少女倏地睁开了眼睛。

“——,——。”

空气中震荡开的音波完全不是他们可以识别的语言,她也并不像是在用嘴巴和声带发声,而是用另一种人类难以理解的方式直接传入了脑海。

“——,——,——!”

不好。

在头脑反应过来前,望舒已经本能地先向后倒退了一步。生死训练出的条件反射让那根倏然要将他撕裂两半的藤条只是擦着鞋尖掠过,但这还不算完,地面的起伏明示着另一层危机。

脚下的不稳连带身体也失了平衡,他硬是用后背抵消倒地冲击,好护住怀里抱着的那些血清。

然而这终究没能换来该有的回报,另一根枝条紧随其后地一把将他扫向一边,细长的玻璃容器也尽数摔了个粉碎。

比起试图又落空的抢救,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同望舒自己一样,落到了下方。

刺穿腹部的尖锐根须似乎判断对方已经失去行为能力,缓慢地向外抽出。

血珠从须尖滴落,随之就是肉|体重重栽倒在地的声音,还不等他们赶过去救援,那些比武装战甲还厚实的藤条先拦在了众人面前。

少女完全苏醒了。

或者说,她本就是在观察着他们打算要做什么。

这个答案让她相当不满意。

那些肋骨般的枝条散开了,落向的方位相同又不同,每个人都有三四根高悬在头顶,只待猛然落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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