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电话给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
结果阿姨莫名其妙:“吕艾草?咱学校没这个人啊。”
“你确定?”
“废话。名单就在我手上。压根没有叫吕艾草的。”
大爷打量赵春兰的眼神更加犀利:“你找错学校了。咱们学校没您闺女。”
赵春兰恼了:“不可能!她明明考上三中了,我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亲眼看她出门的。你们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她勐拍大腿,“我明白了。肯定是芳草那死丫头教坏她了。你放我进去,我要找我女儿——”
大爷手扫把大扫帚,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压得赵春兰死死的,怎地都没让她跨进学校半步。
赵春兰气喘吁吁,指着他叫唤:“你、你等着。我,我找公安去!”
半天后。
赵春兰在公安局傻了眼。
“经校方确认。去年的新生里确实没有你的女儿吕艾草。”公安不可思议的打量她。“你确定你女儿是在三中读书吗?”
赵春兰好歹在扫盲班里扫过几天的盲,认得字不多,但是录取通知书上“南平三中”那几个大字还是认得的。
“肯定是三中。我看过录取通知书啊。”
公安拧眉:“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就上个月月底。她回家送月钱——”
“月钱?什么月钱?”
“就是她在外头赚的钱。”
“你不是说她在读书吗?怎么赚钱?”
“她会织蕾丝啊。她姐教她的。每个月能赚上十多块钱呢。”
做笔录的公安神情异样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也就是说,她一边读高中一边织蕾丝给家里赚钱是不是?”
“对。”赵春兰理所当然的道,“我大女儿也是这样的。”
公安整理了下桉情,道:“鉴于你女儿每个月都要回家送月钱。我建议,你等她下次回家的时候问问清楚。离月底也没几天了。你们呀,要和孩子好好沟通。行了。先回去吧。”
赵春兰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她有种极其不好的直觉:艾草不会回来了。
芳草读上了大学,翅膀硬了。认识的朋友又多,已经有法子可以护着艾草了。
所以,艾草完全有可能是让芳草藏起来啦?
吕家一家子在熬过了月底,等到了月头,终是没等到艾草回家。
吕大柱气得烟杆都砸断了几根。
夫妻俩哪能忍?
赵春兰缓刑在身不敢出门惹事。吕大柱不得不背着行囊找去了广州。
然而到了广州他两眼一抹黑。听不懂粤语他连普通话也说不来,自个儿一口闵南方言人家也听不懂。就连路牌上的字他都认不全。万分艰难的找到了纺织大学门口,等了半天,芳草姗姗来迟。
吕大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