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萧无心一定是疯了,竟连儒圣都敢怼,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
崇文馆内如惊雷般的议论声彼此起伏,众人纷纷职责,口诛笔伐。
“萧无心,真以为你在游园诗会上拔得头筹便可在此胡言乱语?孔夫子的学识也是你能妄议的?”
“平时胡闹也就罢了,今儿这种庄严场合岂容你乱说。”太子怒地站了起来,指着萧无心的鼻子骂道:“来人!将此等狂逆之辈撵出去。”
秦王也皱紧眉头,他可没有授意萧无心在此捣乱,可有的人却不那么想,尤其是太子一党,断然觉得是自己的注意,这个黑锅可不背。
秦王为自证清白,道:“萧无心,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朔阳郡主也是为之一愣,二人打赌能否成为孔仲舒的子弟,本以为萧无心会有什么高招,结果却是下下策。
怒怼孔仲舒别说弟子,恐怕连个好名声都落不下。
想来他即将出使北梁,由他胡闹去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人皆是辱骂萧无心,但见孔仲舒面色淡然,不苟言笑地脸上多了一丝肃穆。
他下压手臂,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最终这场一边倒的骂战被平息下来,孔仲舒目视对方,道:“这位是?”
“汉王萧无心,乃是先皇嫡孙。”长公主堪堪道。
孔仲舒行儒家之礼,以表示对他的尊重,又道:“原来是汉王殿下,失敬!”
“方才殿下说老夫之学乃是误人子弟,敢问殿下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倒有一家之言可与之辩驳。”萧无心回敬礼节,声音响彻在崇文馆内:“讲学中,夫子故意重儒道,蔑他家之学,如此这般顾此失彼本就有失偏颇。”
孔仲舒神情微变,不知是怒还是什么:“老夫修儒学,贬低他学又有什么不对吗?”
萧无心摇头说道:“千人千面,千学千语,但否认诸子百家的其他学术的观点,其本事就是不对,更何况你是儒圣,圣人要慎言。”
“所以,你觉得老夫的做法不对,而非观点不对?”
“当然不是,夫子的做法固然不对,而观点亦非全对。”萧无心说道。
“请指教!”
面对对方的请教,萧无心也毫不怯场,侃侃而谈:“夫子在讲学中多次强调‘君为臣纲’,这种说法确也不错,但格局小了。”
“身为人臣,自当尊圣命,听圣言。然,圣人所说存有谬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若是夫子的话,你听不听?”
一时间,孔夫子陷入两难境地。要是孔仲舒说不听,就是不尊“君为臣纲”;可要是听的话,明知是天子的话是错的还听,纯粹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其实这种观点也非常好反驳,一句“君不正,臣投他国”就可以解决,如今论的是听与不听,无关其他。
孔仲舒不答,萧无心步步紧逼:“不听视为不尊君臣之道;听之则枉顾为政之要。”
“如此前后矛盾,请夫子正面回答?”
明知是对方的陷阱可有无话可说。
其他人见萧无心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大家又气又恼,好歹是儒圣连面子都不给,还懂不懂人情世故。
“萧无心,别太过分。”
“是啊,你懂不懂规矩,有你这么跟孔夫子说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