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时间,继续保持着那种学习节奏,顺利结束了期末考试。
这一次的考试,并不值得特别紧张,作为一个成年人,关注的重点应该是一件事背后的价值。这一次的期末考试,也就影响一下下学期的奖学金发放,不那么重要的。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就必须万分重视,没记错的话,远端教育项目启动,进网络班的条件,下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会占比较大的权重。
所以,能以一种放松的心态考试。
语数外的发挥比较稳定,但是地理和生物平时上心得少,感觉不是很理想。好在两门加起来才100分。
结束考试后,和易阳关系比较好的一伙人,相约一起去了周粥家玩。
作为班上真正的小富婆,周粥家很大,也是县城原住民,一栋自建楼都是自己家住的。他的老爸是做生意的,没见到本人,妈妈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保养得白白嫩嫩,说话细声细语,十分温柔,周粥性格软糯,几乎和她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电视或者看电影什么的都比较无聊,骆落月便提出来玩一个什么游戏吧……玩什么呢?易阳想到前世非常火的一个游戏,便提出来玩狼人杀。
“狼人杀?那是什么啊……没听过呢。”
易阳数了数人数,加上他有赵强、张卜寿、罗冰四个男生,以及骆落月、周粥、邱果然、宁枝馨四个女生,人数虽然少了一点,但是也能玩。简单地说了一下规则,然后自己做主持人,大家尝试着玩了两把,就进入状态了。
“哎呀,就是发言游戏嘛……我明白了。”骆落月兴奋地说:“我逻辑贼好,嗯,我懂了。”
随后的一轮,骆落月一长串发言过后,被无情地投出去了。
“为什么呀?”骆落月一脸郁闷。
赵强说:“你的发言很好,我认为你是一个很会发言的狼人。”
周粥说:“你上把把我投出去了,这一把我要投你……”
罗冰推了推眼镜:“这游戏的本质,不是讲逻辑的。”
易阳作为主持人,看得想笑……他是前一世在4S店,被几个销售拉着学会的,一开始也挺喜欢玩的,但是越往后觉得这个游戏越无聊,因为有很多自以为是的“高级玩家”,背了一堆公式,硬套公式,还带着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硬生生把这个游戏给毁了。
这游戏,就是要熟人一起玩,而且在什么都不太懂的时候玩儿最有意思。
此时他们玩得就很欢乐,罗冰说得也很有道理,这个游戏就不是一个讲逻辑的游戏,说到底就是一个社交游戏。
狼人想杀谁就杀谁,上局你杀了我,这局我就要杀回来,预言家想跳就跳,不想跳就阴着,拿到猎人和女巫,看谁不顺眼就是一波带走……反正怎么开心怎么来,没过多久氛围就变成了骂骂咧咧又其乐融融。
“上把就是你给我毒药是吧……这把我拿狼了,嘿嘿,对不起了。”
“你为什么刀我不刀宁枝馨!她那么明显的神职啊!”
“人家是姑娘,赵强你冷静。”
“哈哈……”
……
晚上分别的时候,张卜寿和易阳一路。两人一同往回走,胖子望着昏暗的路灯,冷不丁冒出一句:“唉……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大男人啊……唉。”
易阳便踹了他一脚:“可委屈死你了。”
“嘿嘿……那倒没有。”
望着灯光下逐渐拖长的影子,想到今天在周粥家玩得那么尽兴,易阳还是有些感慨的。现在和大家的关系很好,但是谁都不知道这段友谊能维持多长时间。他们还看不到那么远,甚至不会去讨论未来分别的事……他们太小了,他们不会理解,毕业后便各奔东西这句话的含义。
初中毕业,甚至不必特别漫长的时光,仅仅过个三五年,大概率就生疏了。
那时候,这段经历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里,竟然莫名地有些感伤……随后自嘲一笑,果然看得书多了,越来越情绪化,甚至有些文青病了。
是没必要想那么远的,当下的事当下了,如果事事都要想着后来,后来,那么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双足落地,河水长东。
走了一会儿,张卜寿突然说:“对了易阳……这两天你空吗?”
易阳想了想,刚刚考完试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说实在的,学生不学习的话,能有什么事?便答:“嗯,空。怎么了?”
张卜寿挠了挠脑袋:“那你空的话,帮我个忙吧。”
“说。”
“我爸爸和大伯二伯,他们合伙弄了一个养猪场……明天建厂房,我想着去帮帮忙,你空的话陪我去呗。”
易阳想起来,前一世张卜寿的老爹张屠夫的确是弄了一个养猪场,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响,后来越弄越好,虽然听起来不怎么高大上,但赚的银子是真真切切的。只是后来张卜寿这小子没能继承他老爹的衣钵,反而去学了挖掘机。
易阳笑着拍了拍张卜寿的肩膀:“这是小事啊,你说一声就行了嘛。”
“嘿嘿……”张卜寿笑了笑,心里有些感动。他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是跟着易阳的屁股跑,易阳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以前和易阳一起玩,因为他打游戏打得好,因为他在学校里没有人敢欺负,因为他的发型很酷,很非主流,跟这样的人一起玩,会很有面子……现在不同了,以前那些跟他一起走的理由似乎不知不觉都没了。但不影响这段兄弟情义,他朦朦胧胧地坚信,易阳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对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自己遇到麻烦,找易阳,他一定会帮忙的。
他只有易阳这样一个兄弟,但他觉得够了。
张卜寿说:“易阳,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你帮我参谋一下。”
易阳点点头:“你说。”
“你不是说,我们应该思考一下未来吗……你说的话我都会认真的去想一想。我想了好久,现在有了一个想法。”
“嗯。”
张卜寿微微顿了顿,才扭扭捏捏地说:“我将来……想养猪。”
易阳愣了愣,张卜寿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是不是特别没出息?但我……嗯,我想了挺久的,我成绩不好,我应该是挺笨的吧,反正就是……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高中完了读一个好大学。我打听过了,有一些专科,跟养猪有关的那种,分数也不是那么高,我想去学那种专业,将来就帮老爸做点事。”
易阳并没有笑,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不想开挖掘机?”
张卜寿一怔:“啊?”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啊。将来去学这种专业哪里好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养猪不好吗?养猪挺好的。
“往小了说,人总是要吃肉的,养这个,你就永远不会失业,比公务员还稳定呢。往大了说,谁说的学这种专业就只有养猪一条路?比如……嗯,培育新的品种啊什么的,你要有梦想,袁老的梦想不是禾下乘凉吗?万一哪天你弄出个新品种,猪背能跑马,全国人民都会永远记得你。”
那句“猪背能跑马”深深地刺激到了张卜寿,他嘿嘿地傻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就舒坦多了。”
走到分别的路口,张卜寿对易阳挥了挥手:“明天开车来接你!”
“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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