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武气的颤抖,将碗啪嗒一声摔了,碎片溅的四处都是。
“老夫就不信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了公道,老夫……老夫要去告御状!”
“瞧您这话说的,圣旨就是皇上的意思,您告谁啊?”
刘江武想了想,说道:“听闻郕王殿下是难得的贤王,这样吧,老夫有个侄子在吏部当差,不如我等修一封书信,大家都签了名,然后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让老夫那侄儿去寻郕王,大家以为如何?”
顿时有人犹豫起来,郕王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啊!
刘江武越想越气,命人取了纸笔,又看向其他士绅:“你们怎么说?”
“我们……我们……”
“这是为了数万百姓们请命,你们可以袖手旁观吗?”
“好,算我一个。”
“那……也算我一个吧!”
看到有人响应,刘江武更是说干就干,提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众人似乎受了鼓舞,纷纷上前,低头看信写着什么。
突然,有人怯弱的道:“这……这……刘老先生,这书信,太露骨了,能否委婉一些?”
刘江武便怒喝道:“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等既然读过书,明白事理,更需仗义死节……”
一面骂着,顺手将纸揉搓一团扔掉,重新拿了一张出来。
众人纷纷叹道:“方老先生是刚直之人啊!”
写完之后,将书信交给仆从,命其快马加鞭送去京师。
好在三千营虽然看得严,却也只是禁止入城,往外走的压根不管。
晚上,避难所依旧是乱糟糟的。
听说县城已经空无一人,有些匪盗趁机前去清洗了一波。
不知多少人,心里念着家,却又聚在这恶劣的地方,泪流满面的看着那皑皑白雪,哽咽无言。
刘江武只在这里住了一天多,便病了。
除了心里郁闷,更重要的,是无法适应这简陋的条件。
夜已深了,他却根本睡不着,倚在床上,远眺着县城的方向,忍不住老泪纵横:“我这身子,怕是扛不住了,诶,世道怎么会变得如此的险恶啊……”
他一面说,一面叹气。
“皇上轻信身边的奸人,苦日子还在后头,不给咱们一条生路啊!”
许多百姓被他这一骂,纷纷低头痛哭。
一名三千营的将士见有状况,想要上前来,却被另一人拦住。
因为贝琳早有吩咐,在这里,百姓们爱怎么怎么骂,一律不得怪罪。
于是,许多人装聋作哑,各自散去。
刘江武的骂声,似乎引爆了火药桶,整个夜里,都是各种骂声不绝。
黎明时分,刘江武手指着漆黑的苍穹,声嘶力竭地骂道:“二话不说,就迁了百姓,让人颠沛流离,这还是好皇帝吗,老夫没几年活了,老夫就想问问,你这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轰隆!
说到此处,骤然之间,大地晃动起来!
所有人呆住了。
刘江武吓的脸刷的一下惨白。
身子竟是生生的打了个颤,而后拐杖落地,整个人也摔在地上。
轰隆隆……
又是一声闷响,似乎天塌了!
大地在摇晃,一个个帐篷骤然倒塌,不过这些都是临时建筑,砸到人也不疼。
一下子,这营地中,竟是出奇地安静下来。
“快!”
只听刘江武发疯似的喊道:“快去个人,把信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