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冷冷道:“密函呢?”
顾惜姑娘似乎被抓疼了,轻轻皱了皱眉,说道:“若是奴家拿走密函,岂不是被人察觉?因此,看过之后,便放了回去。”
朱祁镇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于是将手松开。
“你做得对。”
顾惜姑娘揉了揉肩膀,轻声道:“奴家觉得,皇上没必要和这种人置气,无端地气坏了身子。”
这时候,袁彬一路小跑上楼,喘着粗气说道:“皇上,那个皮货商拿住了!”
一边说着话,递过来一张纸条。
朱祁镇打开后,双眼微阖,神色冷峻,问道:“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回皇上,臣等按照皇上吩咐,等他出城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其绑了悄悄带了回来,还没到昭狱,人就招了,此人表面上是辽东的皮货商,其真是身份是鞑靼部的暗探,此人亲kǒu • jiāo代,他曾从彭城伯府的贾贵手里买了许多情报。”
朱祁镇站起身,缓缓道:“带着朕的旨意,将彭城伯府所有人扣押,原地审讯!”
“皇上!”袁彬不解道,“彭城伯也要审吗?”
“废话,当然要审!”
“或许……此事只是那个贾贵的个人行为,彭城伯并不知情……”
彭城伯是外戚勋贵,袁彬可不敢大意。
第一代彭城伯张麒是太皇太后张氏的父亲,也就是洪熙皇帝朱高炽的老丈人,永乐九年去世,追封彭城伯,并由其子张昶袭爵。
现任彭城伯张克俭是张昶的儿子,论辈分,皇上见了还要喊一声表舅。
袁彬也看明白了,皇上这是要动真格的,一点情面也不打算留。
可是,人家毕竟是太皇太后张氏的亲戚,如果事后查明,全都是那个贾贵的个人行为,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影响不好?
在皇上年幼之时,朝政基本上是由张氏和三杨把持,虽然张氏已经去世,但是留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
“皇上,臣以为……是不是先把贾贵控制起来,至于彭城伯……等有了真凭实据,再抓也不迟啊!”
朱祁镇皱眉道:“锦衣卫例行公事,有嫌疑就查,不需要给任何人留面子!”
袁彬很纠结,鼓起勇气问道:“如果事后查明,贾贵并非彭城伯指示……”
“就算不是主谋,家里出了贼,他也脱不开干系!”
朱祁镇心中甚是烦躁,前不久刚刚收拾了一个周寿,今天又冒出个张克俭!
大明的外戚历来有个传统,就是名声不咋样。
特别是到了第二代以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打小便嚣张恣横,长大后更是吃喝嫖赌,打架斗殴,侵占百姓田亩,诸如此事,层出不穷。
老子连亲小舅子都给办了,你一个表舅,嚣张什么啊?
这件事你最好不知情,否则的话,就算太皇太后从陵寝里爬出来,亲自给你说情,也照砍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