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群臣又吵了起来。
这一次争议的内容不是开海,而是关于张辅就藩的事。
皇上派人草拟的圣旨,内阁商议过后,并没有急着定夺,而是拿到了早朝上,将此事交给文武百官来决定。
因为这一次,并非普通的就藩,若是圣旨一下,就相当于宣布了和安南国开战!
反对者的理由很简单,大明和安南之间相安无事已有多年,如今安南国并没有过错,若大明贸然与之开战,明显于理不合。
右都御史王文说道:“正统二年,朝廷下旨封黎利为安南国王,安南国从此朝贡不绝,时至今日,两国重修旧好已有十数年之久,既无战事,亦无争端。若靖安郡王就藩的旨意下达,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我大明乃好战之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战之心,置两国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张辅乃一介武夫,论口才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兀自急得脸红脖子粗,却不知如何反驳。
倒是唐行古站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当初太宗皇帝改安南为交趾,靖安州本就是我大明领土,靖安郡王就藩,就的也是大明的藩,有何不妥?”
“唐行古,怎么又是你?”
王文大为恼火,无论如何,我现在是你的上司,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吗?
唐行古澹澹道:“下官就事论事,并无针对王大人的意思!”
“你这叫就事论事?”
王文冷笑道:“先帝曾言,数年以来,一方不靖,屡勤王师,故撤兵安南。我来问你,你的眼中可还有先帝?”
唐行古却不慌不忙,说道:“先帝的旨意是旨意,太宗皇帝的旨意就不是旨意了?”
王文又说道:“太宗皇帝的旨意已有三十年,先帝的旨意是十年前,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两者怎可同日而语?”
“既然王大人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的道理,却为何在海禁的问题上,一直坚持祖制不可违?”
“你……”
王文脸色极其难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眼见王文吃瘪,太常寺少卿许彬站出来说道:“今天讨论的是靖安郡王就藩一事,唐御史莫要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