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尝试采取一些战术,通过正面吸引,侧面迂回,或者是小股部队绕后,可是,最终都失败了。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任何战术战法都已经失效。
“杀!”
“杀!”
“杀!”
明军还在不断挺进,他们每刺出一枪,就大喊一声,气势如虹。
海滩上,喊杀声震天,除此之外,便是哭爹喊娘的哀嚎声。
三千营的将士们突然发现,只重复一个简单的刺杀动作,不但有效,还能节省体力。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他们还精力充沛,永远保持着最高昂的士气。
无数的倭寇还未接近,直接便被刺刀刺死。
他们想要挺刀冲杀上去,可是面对无数的军刺,后果只是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
这种三棱军刺两侧有放血槽,无论身体哪些部位被刺中,都会引发大量出血,从而让人失去战斗能力。
原本意气风发的倭寇们终于感受到了绝望。
这些明军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比自己还狠?
自己在海外讨生活,那是刀头舔血,是为了维系生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自然要拼命,可是在这只明军面前,似乎拼不拼命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些亡命之徒,还妄图想要反击。
可是……迎接他们的只有明晃晃的三棱军刺。
明军如同机械一般,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不断向前挺进,但是那股杀气却让人心里发寒。
倭寇大军早已死伤过半,他们惊惧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防线终于崩溃,然后,便是疯了似的开始后撤。
他们平日里不乏勇气,所谓的勇气,本就是对弱者的,他们将大明军民视为弱鸡,于是露出凶残的一面,可真正遇到了强者,瞬间就成了温顺的绵羊!
一群人哀嚎着,纷纷四散逃开滩,只是这时候,最初的两万五千人只剩下不足五千。
有些人发疯似地择路而逃,还有人绕到明军身后,准备退回海上,可是他们到了海边才意识到,大部分船已经被炸了。
只有少数人抢到了登陆的小舟,如惊弓之鸟一般,拼命的朝着大船划去。
而在海滩上,已是遍地尸骸。
轰隆!
轰隆!
突然间,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海边仅剩的几只船,连同船上的人,被炸的四分五裂,海水染红一片。
岸边的倭寇绝望地看着海上的残骸,又看向明军,不由自主地扔下手中的刀剑。
毁灭吧,赶紧的!
人家连大炮都整来了,还打什么?
再勇勐的倭寇也不过是一盘散沙,面对火铳已经死伤惨重,现在人家又亮出大炮……不过话说话来,大炮在哪呢?
算了,无所谓了。
不打了,投降……
当心中最后一丝意志被消磨殆尽,所有人都选择放弃武器,等待明军的处置。
李珍黑着脸,看着这些所谓凶残的倭寇,一个个面黄肌瘦,和流民没什么区别。
他不明白,就凭这些人,怎会搅得大明东部沿海无安宁之日?
“饶命,大人饶命!”
一名年月三十上下的倭寇,跪在李珍脚底下,浑身是伤发抖。
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似乎很小,而且款式也很奇怪,如果细心去看,就会发现,那是一件女装。
李珍蹲下身,问道:“你是汉人?”
那人赶忙说道:“对,小的江惟慎,是……是镇江人,后来没了活路,便出……出海……”
“为何没了活路?”
“长江水患,小的家里田被淹了,便……没了活路……”
李珍抓着他的衣领看了看,问道:“这是女人的衣服?”
江惟慎咽了口唾沫,说道:“是……是的!”
李珍脸色极其难看,缓缓问道:“这件衣服的主人怎么样了?”
“她……她……”
江惟慎脸色惨白,似乎想到了那个女人的下场,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倭寇jiān • yín掳掠,无恶不作,那名女子……结果可想而知。
“你只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江惟慎战战兢兢地说道:“她……她……被人,被十几个人……”
李珍顿时明白了,这些倭寇,禽兽不如。
“来人!”
李珍吩咐一声,立刻有两名士兵走上前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
江惟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李珍站起身,说道:“将这个人四肢斩去,丢到海里!”
“是!”
“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李珍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对她施暴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小的知道错了,求大人开恩!”
“开恩?”李珍冷笑道,“她临死之前,也一定求过你们开恩吧?”
“求……求求……啊!”
嘶声裂肺般的嚎叫声响起,只见一名士兵提刀斩下,江惟慎一条手臂被斩断,鲜血喷涌而出。
这名士兵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接连出刀,将江惟慎四肢全部斩断。
江惟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两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紧接着,那士兵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进海水之中。
“啊——”
江惟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在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撕裂。
如果有地狱,那么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珍这边处理完江惟慎,该面对俘虏的问题了。
“大人,属下粗略估算了一下,倭寇俘虏大约有三千人,该如何处置?”
李珍扫视着现场的俘虏,原则上,打仗的话,是不杀俘虏的。
比如说两国相战,战场上的敌军投降不打了,倒是可以酌情处理。
可是,这些人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他们曾经做过的孽,绝非简简单单扔掉武器就完了。
仅仅一念之后,便下了决定。
“此战,不需要俘虏!”
“是!”
三千营对于长官的命令,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有无条件服从。
接下来,哀嚎声,求饶声,痛哭声……美丽的沙滩化作人间地狱。
海水已经被染红,与天边的朝霞混成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