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无奈,只得推说要考虑一下,随后溜之大吉。
曹鼐和杨善也起身告辞,张益亲自将人送出公房,然后拿着孙长海的奏疏直奔御书房。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死不死人了,徐溥说的没错,都是一群腐儒而已,留着这些人只会对大明的发展起到负面作用。
时代变了,现在是科学院的天下,以后也都将如此,至于那些坚守传统经典的儒生……
算逑,毁灭吧,不管了!
出乎意料的是,朱祁镇看完奏疏,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和杀意,而是轻描淡写地扔在一旁。
“皇上,臣以为……”
朱祁镇挥手示意,道:“礼部开始安排一条……一条什么来着?”
“哦,是倭国关白一条兼良。”
“管他一条什么,安排他觐见吧!”
“臣遵旨!”
张益行礼,然后有些犹豫,道:“关于员外郎孙长海的奏疏……”
朱祁镇又问道:“听说东林书院的人都来了?”
“都来了,大致有上千人。”
“嗯!”
朱祁镇沉吟片刻,又道:“那个讲学的大儒,叫孙长河的,是孙长海的亲戚是吧?”
“正是,两人乃同族兄弟。”
“你去通知一下翰林院,组织一场讲学,到时候朕亲自去听一听。”
张益十分不解,皇上并不喜欢翰林院,更不喜欢听他们讲四书五经,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看到越来越多的学子加入东林书院,准备妥协了?
“记得把那个孙长河也叫上,此人来到京师不就是为了宣扬儒学吗,朕给他这个机会。”
张益是彻底懵了,如果皇上二话不说,下旨将这些人全都砍了,反倒容易接受。
可是如今这态度,不应该啊……
要知道,不久前皇上刚刚经历zhèng • biàn,对江南士族恨之入骨,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为何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怎么,有什么问题?”
“这个,这个……臣这就去办!”
张益行礼告退,心中暗道,你爱咋咋,我不猜了,心累!
翌日,翰林院突然传出消息,三日后开筵,讲授经义,并且特别说明,皇上会亲自到场。
此消息一经流出,整个京师的儒生都在奔走相告,一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
近些年来,皇上越来越偏向科学院,早就不将翰林院当作一回事,如今传统儒学子弟已经再无用武之地,每天闲的发慌。
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闲下来说明不受重视,说的再直白些,就是失去了跻身权力中心的机会。
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那点特权吗?
特权没了,就是天塌了,就是礼崩乐坏,就是国将不国!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夺回失去的特权,只能借着缅怀古人感慨一番,什么今不如昔,动不动就畅想三皇五帝时期的大治之世,诸如此类。
有些私底下也会说一些过分的话,当然了,皇上的坏话不能说,那就只能是朝有奸佞……
不过,这种也不能说的太多,因为……犯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