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距离酒宴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丹支邪商队入城的日子了。
王府中一切都准备妥当。一坛坛的各式各样的美酒送入府中,几个大小厨房都在提前准备,从早忙到晚。
下人们都比平时忙碌。清沅院子里的侍女都知道王妃为这次酒宴十分用心,个个都打起精神来伺候,不可在这时候出错。
豆儿小姑娘从前哪见过这阵势,她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酒宴,这对她来说就是奢华至极了。
“姐姐,王妃这宴席真和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一样了!”豆儿惊叹。
听她这话,从宫中来的宫女都嗤嗤直笑,道:“你懂什么,这对王妃来说,也就是寻常规格罢了,并不出奇。”
豆儿道:“这还寻常?”
她口音重,宫中的大宫女就用怜悯的眼神瞧着她,道:“你来的日子还短,等日子长了,你就该长见识了……小心!”
大宫女叫豆儿捧好茶具。
“这宴席虽然不算豪奢,但礼数不可少,做事要规矩。王妃不喜欢人做事马虎。去吧,不许打碎了东西。”
豆儿越发小心了,也盼着宴会那天到来。
这些准备酒宴的事情,敖桂不用出力,他有别的事情要忙。燕王交给他的事情,都是与丹支邪有关的。
这次前来宁州城的“商队”中混有丹支邪的贵族大臣,敖桂也知道。他为燕王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这几个贵族大臣若是要入关进宁州城,事先必须要通报宁州府,隐瞒身份潜入,已经可以看做是别有用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敖桂越发犹豫起来。
他这些年,一直想回丹支邪,带着母亲一起回丹支邪。虽然他从出生起就在京城,从没有踏入过丹支邪一步。可京城不是他的故土,他的生父抛弃了他们母子,不是他的亲人。
有这样的好机会,他应该趁此机会跟着“商队”一起回丹支邪。若是他能将燕王府的内情告诉“商队”里的贵族,他带着这一件大功回去,再加上偌望是他的舅舅,他一定能在丹支邪立足。
这本该是个好机会,是个好谋划。
只是……他试探着和他母亲说过,只说有丹支邪商队来宁州,问母亲怎么看。母亲只微笑道:“那不错啊,你可以和他们叙叙旧,不过都离开丹支邪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到一起去……”
敖桂问:“阿母,你不想回丹支邪么?”
母亲像是出神了一样,她叹了一口气,道:“想也不想。反正已经来宁州了,将来总会回去看看的。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了。”
她似乎不太赞成敖桂这么着急跟着商队走。
敖桂就没有将这“商队”的内情告诉她,让她更加烦恼。
敖桂知道,除了母亲的原因,他更多是因为燕王。他有时候甚至在想,燕王是不是在像驯马驯狗一样,把他驯服了。
他在燕王身边鞍前马后,四处奔波,做生意,探听消息,和人来往结交,做了太多事情。燕王一点一点放宽他的自由,提高他的地位。
如今敖桂已经是燕王身边的左臂右膀之一,他有时候竟会为这件事情自得。若是告诉三年前的自己,他会为伺候一个达官贵人得意,他会想弄死自己。
酒宴前一天,敖桂还没能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