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竽,走了,去吃饭。”何施燕东西都寄完了,陆竽还在发呆。
陆竽回头,冲她笑了笑,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苦涩:“我寄个东西。”
“哦,我等你。”何施燕拉高围巾蒙住下巴,站在门口等她。
陆竽拿出小盒子放在柜台上,老板问她寄到哪儿,她说:“北城,多少钱?”
老板掂了掂她的盒子,分量很轻,不用上称:“十块。”
陆竽掏钱,老板帮她打印快递单,要填收件人的名字电话地址。陆竽捏着十元钱的手指紧了紧。她恍然想起,她没有江淮宁的号码。
沈黎说,他换了北城的号码。
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陆竽拿走了那个原本要寄到北城的小盒子,对老板说了声抱歉。老板莫名其妙:“不寄了吗?”
陆竽反问:“没有电话号码可以寄吗?”
“不行,收件人收不到快递短信。”
陆竽失魂落魄地走出超市。何施燕听到她和老板的对话了,再看她的脸色,突然有一种一直以来陆竽的活力和开朗都是装出来的感觉,她的内心其实很悲伤。
——
一条微博上了热搜,词条是“全国大范围降雪”。北城也在其中,下午纷纷扬扬下了几个小时,地面覆了一层白,松糕一样。
恰逢江淮宁生日,宿舍里几个男生约好给他过生日,外出吃火锅。
这样特殊的日子谢柠自然不会落下,她不请自来,送上一份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江淮宁没接受,也没赶她走。
他不接受礼物谢柠能想到,他不喜欢她,所以不想跟她有别的牵扯。但让她不爽的是,饭局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沈黎也是过来给江淮宁过生日的。
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谢柠对上她,很难给出好脸色,阴阳怪气了几句。沈黎像是看不出她的故意针对,没有搭茬,微笑着跟江淮宁的室友聊天。
“真能装。”谢柠吃了口毛肚,撇嘴耷眼。
胡胜东坐她旁边,用眼神提醒了几次没效果,借着给她倒水的机会侧过身,几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收敛点儿。”
人家沈黎招她惹她了,她要这么欺负人。
谢柠喝了一口他刚倒的柠檬水:“你管我?一边儿去。”一群shǎ • bī男的,全被沈黎清纯的外表给骗了。
气死她了,胡胜东还帮她说话,眼睛被猪油蒙住了吧,亏他们还是多年的好朋友。
胡胜东劝不住就由着她去了。
整顿饭除了谢柠时不时“发疯”,气氛还算融洽。
饭后,沈黎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江淮宁,没说别的,照例一句“生日快乐”。江淮宁没要她的礼物,想也知道很贵,他不想在她来年的生日上花心思还礼。
沈黎皮肤很白,在听到江淮宁说完拒绝的话后,更白了,然后谢柠就爽了。
“路上小心。”江淮宁低头围上围巾,面色平淡,没看到她眼里的失落快要溢出来。
沈黎走向公交站牌,心情都没来得及收拾,谢柠突然丢下那群人,朝她跑过来。谢柠笑得怪模怪样的,凑近她说:“我知道江淮宁喜欢的人叫陆竽。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呢?”
沈黎怔住。
谢柠懒得看她的反应,说完就跑回去了。
胡胜东皱起眉毛:“你跟她说什么了?”
谢柠脚尖踢着路面的雪,开心得不得了:“你少管。”
她拔腿追上走在最前面的江淮宁,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发梢落了细碎的雪,衬得皮肤欺霜赛雪的白。围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围巾很长,绕着脖子裹了几圈还有富余,看着像是羊绒线织成的,又柔软又暖和。
谢柠踮起脚尖,笑意动人,一点也不像方才那个张牙舞爪的疯子:“你戴的围巾哪儿买的?给我发个链接呗,种草了。”
江淮宁脚步忽地停住,看了她一眼,抿紧了唇。
“小气巴拉,不愿意给就算了。”谢柠倒退着走,歪头打量他那张臭脸,也就剩一张脸能看了,“江淮宁,你现在越来越没意思了,话都不肯多说两句。”
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她喜欢的是那个阳光恣意、对未来充满幻想、无所畏惧的江淮宁,不是眼前这个沉默寡言、冷冷冰冰的阴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