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强烈又绝望的心音,一向喜欢折磨人,听取别人悲惨声音的条野采菊却没有半点兴趣。
真是糟透了的声音。
他不喜欢从自己的飞鸟先生身上听到这样的声音,才做过手术的心脏也跟着微微抽痛。
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真是伤口撕裂了?不对,他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这是飞鸟司的血!
他连忙抬起飞鸟司的脸,直接拂过飞鸟司的嘴唇,摸到了湿润粘稠的血。
“我没事。”飞鸟司哑声说。
发泄了一通,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有好一点。
他是该死,是想死,但他知道不能就这样在条野先生的怀里死去。
刚才不过是在压制情绪时咬破了嘴唇和舌尖而已。
失去视觉的条野采菊只能通过触摸来检查,两根手指撬入飞鸟司口中,一直咬紧牙关的飞鸟司怕伤到他,不得不松开嘴,任由他的手指进入口中,一寸寸地游走检查。
确认他只是舌尖破了一点,条野采菊这才收回手,用纸巾擦去手上混合的血渍与水渍。
“您要是再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我就不得不找犯人的口枷给您戴上了。”
飞鸟司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飞鸟司如今没有心情笑,试着扯了扯嘴角,脸上僵硬无比。
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还好条野先生看不到他现在糟糕的样子。
飞鸟司看着他被自己泪水染湿的绷带,主动提出:“我帮您换下绷带吧。”
条野采菊摇摇头:“不必,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一会儿让人直接拆了就行。”
见他几次都说很确定,飞鸟司稍稍安心。
也是,如果完全像普通人一样的恢复速度,那他们根本没有工作的时间,一直挂着个DEBUFF,每个月的时间都耗在休养上了。
不过飞鸟司也知道,恢复快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痛苦就少,相反,他们承受的痛苦一定更多。
条野先生在他痛苦的时候拉着他给他传递温暖,可自己却没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如果愧疚的话……”条野采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发现还是很冷,微微蹙眉,“下个月手术那天陪着我吧。”
飞鸟司迟疑一瞬,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来的。”
窗外的天光愈发暗淡,哭累的飞鸟司也不离开,他坐在床沿,望着条野采菊出神。
恢复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他大致能猜到失忆前的自己想做什么。
难怪六年前最先认识的是太宰治,之前在警局回忆起的落水画面,恐怕不是自己在救人,而是在找死。
系统监督着他,他连消极任务的念头都不能有,大概是用了什么接近太宰治的理由才做了几次危险的事。
只可惜没死成。
飞鸟司相信自己不可能助纣为孽,失忆前的自己一定在想办法把任务搞黄。
根据系统当时所说的判定,只要他和5个人好感度都上过90,但180天内没有达到100,就是失败了。
所以他才没有选择自己的理想型,而是选了五个洞察力极度出色、攻略难度极高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明白他的暗示,能猜到系统的存在,能配合他演一场骗过系统的戏。
那是一场场真实恋爱,真实加好感,但是双方心知肚明好感度绝对不能达到100的恋爱。
飞鸟司也相信他的这几位前男友能控制自身的好感度,不是轻易动真心的人。
可是自己现在失忆了,这意味着任务失败系统离开,为什么他没有返回原世界?为什么系统离开了却还在监视他?
还有,如果五次恋爱都是一场演给系统的戏,那任务失败后他们应该和自己的信里说的一样,好聚好散,不会找自己复合,然而事实截然相反。
他看着条野采菊扣住自己的手,百思不得其解。
这也是戏吗?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