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全程没露正脸,背后显然也有势力存在,暂时还不清楚是哪一边的,无论是哪边的,都显然不会容易对付,说不定大街上擦身而过马尼尔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那个人就先让给组织高层那群蛆虫去头疼吧!
马尼尔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还能安稳在组织里待下去,待他没有利用价值后,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从一个地狱落入另一个炼狱。
仇人给颗枣就感恩戴德忘了刀子,那是小孩子才会犯的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本就对组织没什么归属感,只是利益共同体驱使着聚拢在一起,以及碍于势力庞大,退出即灭口。
马尼尔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没有那个从组织手下全身而退的自信,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他必须要在组织对他动手前,狠狠反咬回去,方才能死的安心!
马尼尔原本不太抱希望的问了那个,被自己意外绑架的组织高层子嗣,没想到贝尔摩德居然回答了!
那个易容成医生的女人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小鬼是那位先生的孩子,被宠上了天。”
“……组、组织未来的继承人吗?”
“明面上是这么宣布的,但距离他长大还有不短的时间吧,这期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贝尔摩德随意耸了下肩,安抚他倒不用担心被小孩针对。
马尼尔拼尽全力维持住表情,才没有笑出声来!可惜他要针对那个小鬼,他要让组织因为失去继承人而大出血!
开着贝尔摩德提供的车逃离东京郊区疗养院,他第一时间用车内遗落,或者说给他准备的设备联系上一个认识的暗网黑客,花了一大笔自己安置在海外没被封的账户里的钱,买到了有关“啤酒”的情报。
随后第一时间赶往对方常出没的,监护人波本伪造身份打工的咖啡店附近,原本只想踩点做准备,没想到居然直接撞上了目标本人。
得来全不费工夫,马尼尔顺手拿起副驾上苦艾酒不知道原本打算用在什么地方的má • zuì药剂喷雾,直接放倒了那个主动掰开虎牙,往老虎嘴里钻的小孩。
这样一个愚蠢到令人发笑的小鬼,居然能得到别人九死一生才能获得的酒名,果然无论到哪都有关系户。
马尼尔也没有放过跟过来的眼镜男孩,上次就是这小鬼一球把他砸晕的,他还记得很清楚!
虽然自我感觉无比清醒,甚至有种脑袋灌风的通透感,但前不久还脑子受药物影响一片混乱的马尼尔酒,精神状况实际上并不稳定,因此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切都太过容易了。
调查结果得来太容易了,简直就像是有人顺水推舟送到他手上一样。至于今天就碰到彼列并成功得手,这显然不是贝尔摩德能控制的,纯属是运气使然。
当然,其中也不可避免的,与薛定谔战斗力的彼列脑抽白送有关。
精神状况很差的马尼尔,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甚至这种“清醒”得仿佛第三视角行动的感觉,让他有些上瘾。既然绑架了组织重要的种子,自然相当于是撕破脸了,总之他一股脑往偏僻的方向开。
不自觉眼前就出现在童年记忆里的熟悉景色,虽然有一段时间缺乏锻炼,但底子还是好的。马尼尔停下车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孩拎到自己小时候常待的工厂。
那个死老头欠债跑路后,债务落到了当时还是高中生的他头上,险些被打断腿的马尼尔后来仿佛顺其自然般,走上了这条道路,又经道上熟人推荐加入了黑衣组织。
在得到足够地位和能量后,马尼尔首当其冲借手中权势解决的,就是那个躲在国外的老头子。
工厂倒闭后,一直找不到买家接盘,当初为了躲高利贷,他时常藏身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仓房里养着一只全黑的狼狗,关在铁笼子里。工人跑路后没人喂养,饿得瘦骨嶙峋,见人来勉强挪动过来,从喉管里发出微弱的讨好声。
马尼尔知道钥匙就放压在左边第二个油漆桶下面,打开笼子它或许就能活下去,但马尼尔看着它的虚弱痛苦,一时间脑中炸开从未体验过的簇簇烟花,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自尾椎骨直穿天灵盖!
谁能想到他竟然从一只狗所经受的苦难上获得了莫大快感!
马尼尔理所当然的对这种感觉上了瘾,一开始只是对流浪猫狗之类,城市里随处可见的边缘动物下手,经年累月这些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开始渴求更强烈的刺激,开始对人类犯下罪行,这对道上的他们来说非常便利。
“但很快!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错误!”
“原来我并不是喜欢看他人的痛苦,那些粗汉的哀嚎只是吵耳朵,我所青睐的,是干净柔软的东西被从内到外彻底摧毁——!”
“啪!”
彼列不爽地拍了下手,把人从回忆拖拽回现实:“喂,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些什么啊?完全听不明白。”
彼列不爽地皱起鼻子,隔着笼子义正言辞地控诉道:“狗狗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勾勾!”
“……”
江户川柯南看到被打断自我剖析的犯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两分,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表情也跟着阴沉了。
让他继续讲啊!你就当听睡前故事闭眼睡觉也好啊!
时间拖延的越久,他们获救的可能性越大,肯定有人早就发现他们不见了!
内心不断咆哮的江户川柯南听到绑架犯咬牙切齿的声音,情绪激烈起伏,双手搭配言语比划,迫切想要纠正这个小鬼的错误认知。
“我没有吃它!我只是看着它的肚子一点点、一点点的瘪下去,虫蝇嗅到味道盘绕过来,那种脆弱生命缓慢流逝的感觉……”最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要瞪出来那样圆睁,里面席卷着疯狂的毁灭欲,牢牢钉在彼列颜色好看的脸上。
马尼尔近乎威胁地说:“你懂吗?”仿佛听到否定回答就要做些癫狂的事。
江户川:“……”能懂才比较恐怖吧?
江户川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里,忧心地按住身旁白发男孩的胳膊。
彼列垂眸做沉思状,片刻后迎着绑架犯的视线,重重点了点头:“我懂。”
江户川窒息:“……”你懂什么啊懂!
“不就是亲手了结生命的感觉吗,”彼列看着自己的手凉薄一笑,尽显大佬风范,“我杀过的丘丘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马尼尔倒对他的话并不怀疑,毕竟是里世界的人,况且身份这般特殊,上一次在会所地下室里彼列甩刀的身手可见是练过的,沾过血也并不奇怪。
马尼尔带着那么点好奇地随口问:“你杀过多少?”想摸摸小孩的水准,其实也有点攀比在里面。
“就像真正的冒险者,从不回头看爆炸一样,”彼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远的弧度,“我从不会数自己杀掉丘丘人的数量。”
因为两次得手都太过轻易,马尼尔发现自己小瞧这个特立独行的啤酒了,他成为组织继承人自然从小接受的是最严苛和特殊的教育。
马尼尔脸上的凶狠逐渐褪去,转而多了几分兴味与好奇,他想知道这个小孩被塑造成了什么模样。
马尼尔问:“你第一次动手时,是什么感觉?”
彼列转动脑子回忆了一下,发现由于是藏品动手自己连看都没怎么看,地上就只剩下掉落的残缺面具了,但他当然不能直接这么说,这样太掉b格了挚友还看着呢。
于是他视线在周遭划了个圈,故作苦恼地撇撇嘴说:“记不清了,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记忆的价值。”
有价值的就比如跟挚友的美好回忆!
“是吗?”马尼尔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继续逼问道,“是什么在驱使着你不断尝试?”
彼列:“摩拉、原石、经验书。”
马尼尔:“?”
彼列:“不,我是说成就感,我享受战斗胜利带来的喜悦。”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笼子角落,看着绑架犯和人质之一隔着栏杆相谈甚欢,交流病情,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