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璟同独自站在走廊上，脚步声消失后，头顶上的声控灯关上了，昏暗得就像他的心情。
他眼里突然浮现出父亲提起叶文哲时，那忌惮的表情，他原本不明白，现在却深刻地体会到了。
孙璟同死死咬着下唇，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甚至一开始，叶文哲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
苏秘书回想刚才那一幕，爽得头皮发麻，双眼放亮地看着叶文哲。
她不敢跟叶文哲说这些，只能凑到叶文哲身边，雀跃地说道：“叶总，我们成功拿下单子了！”
叶文哲收回思绪，笑了笑，“辛苦，回去给所有项目成员发奖金，外加一个星期的年假。”
“我替大家谢谢叶总！”苏秘书完全不觉得累了，畅享美好的休假生活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会馆一楼。
叶文哲远远看到坐在门口石柱上的身影。
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搭在台阶上，肩背挺直，百无聊赖地看着地面，那头柔软的白毛在黑夜的映衬下，极为显眼。
身影看上去很大一只。
叶文哲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坐在这？”
周牧屿的肩动了一下，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我拿着手机有什么用？又没有人联系我。”
叶文哲：“……”
叶文哲莫名听出了一丝可怜又哀怨的意味，勾了勾嘴角，眼底这才带上了笑意，“不好意思，我太忙了，没有时间联系你。”
周牧屿抬起头，眼神亮如天上星，“谈完了？”
叶文哲垂眸看着周牧屿，神情显得格外温柔：“已经谈完了，很成功。”
周牧屿捕捉到了叶文哲的目光，微微偏过了头，手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硬邦邦地问道：“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叶文哲看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大男孩，突然很想笑：“今天玩的开心吗？”
周牧屿微微蹙了蹙眉，不满地说道：“你不要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像我比你小很多。”
周牧屿比叶文哲小了12岁，叶文哲快高中毕业了，周牧屿还没上小学，年龄差确实还大，再加上周牧屿那晚哼哼唧唧地哭，蹭蹭贴贴地撒娇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周牧屿现在表现得再酷，叶文哲总是下意识把他当小朋友。
叶文哲怕周牧屿炸毛，没有把话说出来。
周牧屿反而更不满了，抬眼看着他，眸子黑沉沉的，唇抿成了一直线，表情有点凶。
就，就很像只闹脾气的大狗。
需要哄的那种。
叶文哲沉默了几秒，视线从周牧屿脸上，移动到他那头柔软，微微晃动的白发上。
指尖突然有点痒。
叶文哲抬起头，指尖穿过发丝，轻轻摸了两下。
如他所想的那样，有种小动物绒毛的感觉。
周牧屿感受到头上的重量，呆愣住了，目光直直地盯着叶文哲，嘴因为吃惊微微张开，冒着傻气。
“可以摸一下吗？”叶文哲声音很低，有种软糯的质感：“我今天很累，还有点不开心。”
“……”
“咚……”
“咚咚……”
是心脏跳动失去规律发出的声音。
周牧屿收回目光，神情非常冷酷。
然后低下头，身体微微前倾，将头送到了叶文哲手底下，让他摸得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