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微微歪头,眼睛里有狡黠的星星在闪烁:“我可以--?”
对方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请睡神帮忙,让你沉睡到金箭失效。我刚才突然想到这点。”
她不由腹诽:明明刚才想说的根本不是这句。
“如果我睡醒之后金箭制造的‘虚幻’感情依旧没有消散,那该怎么办?您也一定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况且她也耽搁不起。
厄洛斯对于这躯体的寿限始终含糊其辞,她不敢寄希望于那位恶劣爱神的善心。于是她向后退了两步,摆出识趣的态度:“总之我会忍耐。如果您觉得我烦,那我就尽可能少出现在您面前。”
达芙妮转身离去,一边自言自语:“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嗯,首先要找个不会漏雨的山洞,不然和上次一样半夜被淋湿醒来就太糟了。还得找些皮毛来,否则夜晚会冷。也不能离这里太远……”
阿波罗冷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能在我的神庙里生活的只有侍奉我的祭司们。”见达芙妮要开口,他又不留情地补充:“当祭司你还不够格。”
“我没有肖想成为您的祭司的意思。”达芙妮配合话语略微低头,但态度坦然得很,丝毫没有应有的惶恐。
阿波罗发现中了金箭之后,这宁芙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
是名为爱的魔药附带勇气这一副作用吗?亦或是受胸腔内的感情左右,她不自觉地、一厢情愿地认定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和对待忒尔福萨一样,她还是将他人想得太好,缺乏警戒心。
阿波罗蓦地回想起达芙妮脖颈的触感。那柔软的肌肤与她的生命一样,都是他稍加用力就会折断的芦苇。
而她对他那一瞬间的杀意浑然不觉。
怪异的情绪游过他宽阔的意识之海,遗留下短暂而深刻的涟漪,阿波罗险些走神。
“您不愿意收留我,我就找山洞住。”达芙妮站得笔挺,仿佛怕被他看矮了。语毕,她转身离开。
和上次一蹦一跳的轻快背影不同,达芙妮步伐很急,仿佛被恶犬追赶。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在走出十多步之后骤然扬起脸,深吸了口气,像要阻止眼睑下的东西溢出来。
阿波罗知道很可能只是作态。他闭了闭眼,手指收紧:
“不用找了,我知道附近哪里有适合你栖身的地方。之后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