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冷淡地应了一声。
她又积极提议:“请允许我每日来这里向您的神像献上鲜花。”
还是简洁而充满距离感的回应:“可以。”
“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呼唤您的名向您祈祷吗?”
“随便你,但是否聆听祈祷、回应祈祷由我决定。”一夜之间,阿波罗的态度变得无懈可击,时时刻刻在划清他们之间的界线与地位差距,宛如一堵没有缝隙的巍峨高墙。
“您不在的时候,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阿波罗面无表情:“没有。”
达芙妮差点词穷了。
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阿波罗维持着那副冷脸看着她,好像还想看看她能憋出什么徒劳无用的场面话,又好像只是在等着她知难而退。
这和初遇时纯粹的目空无人有本质性的不同。达芙妮从阿波罗此刻的态度中品出了苛刻刁难的味道。今天出发前她还特地换回了之前的衣服,防止盖亚的赠礼又不知怎么戳中阿波罗的神经。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最后,达芙妮挤出一个笑:“那么我会每天祈祷您早日归来的。”
“嗯。”
对话实在进行不下去,达芙妮就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准备重新到昨天的大石头上坐着看岩石巨人们施工。
没想到那观众席上已经有人。
此前蛇怪皮同盘踞于德尔菲,近旁林地中鲜有宁芙出没。如今数日过去,巨蟒已死的消息传开,阿波罗建造庙宇的动静又大,顿时吸引来不少栖息在帕纳塞斯山其他位置的山陵仙女。
这些帕纳塞斯山的宁芙们对阿波罗颇为畏惧,大都藏在树荫里远远地看着,但也有四五个胆大,正坐在达芙妮昨天的位置,压低声音嘻嘻哈哈地笑闹。
达芙妮走近,这几个山陵仙女们顿时噤声。
八卦完立刻撞见当事人的寂静有种独特的尴尬气味,从宁芙们闪烁却不躲闪的目光中,她顿时明白她们刚才在议论她。
“金发的姐妹,你有些面生。”栗色头发的宁芙似乎是这一小撮中的领头者,主动向达芙妮搭话。
“我自阿卡迪亚而来,河神拉冬是我的父亲。”
“咦?阿卡迪亚?为什么跑那么远?”
达芙妮就把自己寻找治愈自身缺陷的解药那套借口搬出来说了一遍,果不其然收获了大把半真半假的惋惜叹息。栗色头发的宁芙打量她的好奇眼神最为露骨:“你刚才与勒托之子交谈了,也是为了这件事?”
看来她们并不清楚厄洛斯的金箭。